待她赶至山亭前时,果见那道火红的身影,俏生生地立着,与白济安和李琅嬛呈对峙之势。

白济安目光很冷,嗓音倒还是很冷静:“此地确是奉天宗地界无疑。倘若奉天宗不欢迎散修,那白某这便离去,绝无拖延。”

这句话险些又将司马元蘅活活气个半死。

她气得下意识地扬鞭便打,鞭子却忽然像入泥沼一般。夏连翘一个闪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抬手便攥住鞭梢,挡在白李二人面前。女孩儿皱眉望着她,“司马道友,你来这儿是有什么贵干吗?”

司马元蘅一怔,“夏连翘?”

她想要抽回小鞭,试了几次,竟动弹不得,姣好的面容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慌乱之意,“你、你怎么在这儿?”

连翘冷冷地望着她,“不是司马道友邀我们前来的吗?这便是道友的待客之道?”

司马元蘅被她冷淡的视线瞧得六神无主,原本那点乍见她的欣喜,霎时便被惶急冲乱。

这人怎么还跟在秘境中那样,看人冷冷的,就没个好眼色!

司马元蘅没回答,夏连翘便回过头关切李琅嬛和白济安的情况,“琅嬛,白大哥,你们没事吧?”

李琅嬛摇摇头,神情有些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她只是不太明白,为何这位司马道友次次见了自己都不假辞色,似乎心有怨气。

哪知司马元蘅看夏连翘与白济安俱都护着李琅嬛,更觉心中委屈,咕嘟嘟地直冒酸水。当真是又羡慕又嫉妒。眼眶霎时便红了一圈。

她长这么大,虽说是锦衣玉食,人人追捧,可除了爹爹与娘亲,又有谁待她这般真心呢?

在司马元蘅眼里,爹爹司马尚便是全天下最厉害的那一个。哪怕爹爹每日忙於宗门内务,鲜少回家,可她只要有娘亲陪伴,每日生活得也算快活富足。

娘亲也知晓爹爹为奉天宗呕心沥血,从来不怨。那时候,她们一家人虽聚少离多,却也恩爱和睦。

只是后来,娘寿元尽了,她的世界一下子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爹爹还是那个爹爹,她却一下子变得孤孤单单。那段时间,她脾气变得很差,动辄便打骂身边伺候着的仆役奴婢们,惹来爹爹好几顿的训斥。

她就从中学到了吸引爹爹注意力的法子。只要她一闯祸,爹爹必定会搁下手头事务来教训她。她冥顽不灵,屡教不改,爹爹无奈之下只好在她身边安插了一大批属下,时时劝诫,保她周全。

其实她身边并不缺人作伴,只是这些人一个个不是贪图她的美貌,便是畏惧她的权力地位。

一群蝇营狗苟之辈,打死几个她眼睛也不会多眨一下。

今日好不容易捧出一颗真心,却被这二人接二连三弃之如敝履,这让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