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怎么就不懂他这一番苦心孤诣?
司马尚心中愈想愈觉异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蘅儿性格。她无缘无故指示陆永年针对那名女散修必定事出有因。
想到这里,司马尚发出一道灵机招来门下信重弟子。
很快,便有其亲传弟子赶来,恭恭敬敬,俯身为礼道:“师尊相召,可是有何要事叫徒儿去办?”
司马尚端坐主位,气势沉稳森严,沉吟半秒,方道:“我这里确有两桩事交由你去办。今日与陆永年比斗的那名女修,你且去探听探听她的来历。”
“还有那陆永年。”说到此处,司马尚略顿了顿,淡道:“暗箭伤人,又教坏蘅儿,实愧为我奉天宗弟子,找个机会处理干净。”
那弟子也不吃惊,神色自若地道了声是,便又自觉退了下去。
遁光一路破开云气,狂风如刀刮一般拍打在脸上,司马元蘅却恍若未觉,遁速不减,将遁光驱动得更快。
她大脑发热,浑身热血上涌,只觉被这世间所有人所孤立遗弃,白济安与夏连翘视她如蛇蠍,这世上最爱她的娘亲早已撒手人寰,如今竟连爹爹也对自己失望之极,厌弃了她,要将她赶出奉天宗。
越想,司马元蘅便越觉凄楚,眼泪滚滚而落,凄惶难言之下,心中倏忽升腾起一股自暴自弃之感。
他们都厌弃她没关系,她自己为自己打算!她司马家的大小姐,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她不得到的!
狠一狠心,她一抹眼泪,调转方向一路往杏林峰而去。
奉天群峰,杏林峰主修岐黄术,平日里门内弟子若有个伤病都会来杏林峰求医问诊。
远远望去杏林峰内瑞霭浮动,宝光灿烂,灵芝灵草漫山遍野,仙气缥缈,药香云浮。
适逢宗门大比,受伤的诸派弟子数不胜数,也不乏断手断脚之辈,杏林峰内人来人往,端的是好一番热闹的光景。
峰谷之中,自也分了坐诊、抓药与养病之所。杏林峰东南角的一处别院内,夏连翘与白济安、凌守夷三人正守在李琅嬛身边照顾。
夏连翘紧抿唇角,心疼地看着床上昏睡未醒的少女。
李琅嬛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眼睫在眼皮搭下一道淡色的阴影,看起来仅仅就像是睡着了。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琅嬛还是未醒。
忽然云外一道遁光飞落,夏连翘收回视线,抬头见是司马元蘅不请自来。她微微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李琅嬛毒来得古怪,和司马元蘅脱不了干系,夏连翘与白济安不着痕迹地把李琅嬛护在自己身后,这才抬头看向司马元蘅。
夏连翘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和她多寒暄。
司马元蘅来得正好,她若不来她也会抽个时间再去找她一趟。
夏连翘平静地与她四目相对,“司马道友,恕在下冒昧,琅嬛与陆永年之间的比斗,是不是你从中动得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