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蘅闻言,俏脸霎时一白,一颗心猛地跳了一跳。白济安此言句句不提她,她却句句觉他意有所指。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马尚眸光微动,“你当真什么都不愿要?”

白济安微微一笑,“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要,在下愿辞去所有法宝下赐只换求两样东西。厚颜请宗主成全。”

“哦?”司马尚抚须沉吟,“你说来听听?”

白济安道:“那滴玉露甘霖,宗主可愿赐予在下?”

司马尚点点头道:“这本就是这届宗门大比魁首下赐,便是你不说,也自然会赐下的。”

司马元蘅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爹——”

司马尚还是一副超脱物外的淡然模样。

下一秒,她唇角微不可察一道毫光闪过,她一怔之下,只觉双唇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禁言咒!

司马元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瞧着司马尚,不敢相信爹爹竟给她下了禁言咒!

她这时想再出言阻拦,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济安衣带当风,微微笑道:“在下有名同修名唤李琅嬛。”

司马尚:“我记得此人,便是当日与陆永年交手的那个女修?”

白济安笑道:“宗主当真大事小事一律成竹在胸。”

司马尚并不在意白济安这些言语客套奉承,“你的要求与她有关?我记得她在大比中受了伤,已派人前往杏林峰医治,不知她如今伤势如何了?”

白济安微微严肃了神情,“刀剑无眼,大比之中受伤也是人之常情。

“托诸位杏林峰道友这些时日以来殚精竭虑,尽力救治,琅嬛伤势已渐趋稳定。贵派高义,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我这位好友素来体弱,直到今日还不曾醒转,我看着实在担心,又怕她经此一难之后,元气大伤,从今往后道途受阻,恳求宗主赐下丹药解她伤病,全她仙途。”

白济安神情恳切,言辞不疾不徐,条理分明。最重要的是,他不曾在人前言明是陆永年钉上淬毒,暗箭伤人,只将李琅嬛受伤归咎於比斗之中正常的刀剑无眼,又当众褒扬了一番奉天宗的善行义举。

司马尚听得频频颔首。

陆永年毕竟是他奉天宗弟子,他行事不甚光彩,有损的是奉天宗的脸面。白济安愿全他奉天宗的面子,他也不吝成全他今日这一番苦心孤诣。

这一届宗门大比爆冷,非止一众修士弟子惊讶,便是诸如司马尚等真人长老也颇为意外。他本来还担心此人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求娶蘅儿。但他方才已明里暗里表明自己的态度。司马尚意会到了,自也不会平白多生这一事。

他这时再看白济安,见此人容貌俊美,气度不凡,天资出众,又如此懂礼数,知进退,心中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欣赏与淡淡的遗憾来。

……若此人出生世家大族,倒也未尝不能将蘅儿许配给他。

这遗憾不过一闪而逝,司马尚很快便收敛心神,道,“她在我云浮山上受伤,我奉天宗本就有救治她的义务,倒是你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