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沧风叹道:“他如今已生出这一段仙骨,我与你义父可不降罪於他,但仙门功法不可流传於下界,他这段仙骨却是不得不拔除。”
李琅嬛如遭雷击,当场怔愣在原地。
可如此一来,白济安岂不是修为尽毁,仙途断绝?对於修士而言,这岂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叫人容忍?
她当初为保他性命,这才授他仙法,却未曾想,今日竟害他至此。
白济安虽不明所以,但听到这里,也隐隐有了几分了解。
蹙眉正色问:“听这仙骨似乎与在下有关?事关我本人身家性命,可否请道友说个明白?”
曲沧风看他一眼,竟也未曾隐瞒,将这个中曲折一一都与他交代了个一清二楚,包括李琅嬛与他二人身份,玉露甘霖的来历,他二人下界的目的。
夏连翘收回视线,望向身边的凌守夷,他仍静静瞧着眼前这一幕,眸色淡如寒玉。
她眼睁睁看着剧情一如原着般,分毫未动地上演着。
夏连翘动了动唇,很想在此时说些什么。却从凌守夷的态度中看到几分不容转圜的,冷淡与坚决出来。
她跟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些什么?
凌守夷在李琅嬛心中积威太深,她性格又一向太过正直诚挚,凌曲二人下界问罪,她想都没想要为自己辩解,只一心恳求二人放白济安一条生路。
白济安幼时便失去双亲,市井中打滚着长大,性格较李琅嬛更为圆滑。
听完曲沧风这一席话,他心中万般震动难以言喻。
但第一反应却是先将局面稳住。
当下便拱手道:“二位……真君,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容在下道来……”
那白衣道子却忽然平静地截住他的话头,淡淡反问道:“是么?”
白济安一怔,不懂这白衣道子此言何意。
下一秒,凌守夷微微垂眸,起指捏了个法诀,
夏连翘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浑身一个激灵:“小凌!!”
凌守夷的动作却并未因她的挽留而停滞,只见他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轻清之炁,众目睽睽之下,直向那白衣道人飞去,霎时间便没入其眉心祖窍,落入干宫,重回天心。
他本是一点轻灵真性,归入天心之后,分身与真身相融。
白衣道人,或者说,凌守夷这才扬起眼睫,他眼角余光未看向夏连翘,只静静地朝前望去。
少年皮肤皙白,双瞳疏淡如雪,臂搭拂尘,轻轻垂袖伫立,语调淡而果决。
“当着我的面,不知白道友还要如何解释?”
“或者,这其中到底有何误会,是我凌冲霄不曾得见的?”
白济安和李琅嬛都如当头棒喝,齐齐怔愣在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