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怔怔望着李瑶,脸色就沉了几分。
李瑶自知失态,忙掩了眸中厉色,跪在了李老夫人跟前,含泪道
“祖母既最心疼瑶儿,又怎舍得将瑶儿远嫁通州瑶儿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守着父兄与祖母”
李老夫人见状,看了孙嬷嬷一眼, 孙嬷嬷会意,上前扶起了李瑶,柔声哄道
“四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人自然是心疼姑娘的咱们李家老宅本就在通州,离京城也不过百里之遥,哪里就算的上远嫁”
“再说老奴也算与这孙郡守家同宗,前几年回通州时尚还见过这位孙公子, 长得那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您就是日后嫁过去, 通州仍有咱们李家宗族亲眷在, 定然不会叫姑娘受了委屈”
孙嬷嬷话音刚落,就见李瑶眼泪落了下来,抬头翁声道
“既如此之好,祖母为何不叫三姐姐嫁过去还是说在祖母心里,我与三姐姐本就亲疏有别”
“放肆”
李老夫人没能想到一向守礼的李瑶竟然公然顶撞她,面色就彻底沉了下来,直言道
“你这是在指责我这个做祖母的偏心”
“你可知如今你在京中是个什么名声能有哪家门第敢娶了你做宗妇”
“这孙家眼下虽官职不高,但我叫人特意打听过,他家也是书香门第,孙郡守官声极好,再过两年等你及笄,孙家兴许也能入京搏个京官儿”
“再说那孙公子资质不错,小小年纪就中了解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祖母”
李瑶哭着打断了李老夫人的话,
“瑶儿年纪尚小,不愿早早定亲求祖母莫要逼迫瑶儿”
李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李瑶颤声道
“你说我逼迫你”
“好好好你这真是翅膀硬了连祖母的话都听不得了你这就回你的院子去改日我也与你父亲明说了, 你的婚事叫他自个儿看着办, 我绝不会再插手便是”
“老夫人”
香兰眼瞅着李老夫人动怒,忙跪下磕头道
“老夫人我们四姑娘年纪小,真是舍不得离家求老夫人您见谅,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李老夫人却是不愿与她多说,扭头看向旁处,又朝她们主仆摆了摆手,叫她们退下。
李瑶死死咬着唇,攥得手中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来,见孙嬷嬷与她递了眼色,这才与香兰一道给李老夫人行了礼,苍白着脸退了出去。
孙嬷嬷看了一眼李瑶绷直的脊背,有些忧心的与李老夫人道
“哎奴婢瞧着,这四姑娘倒真是变了样儿了”
李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不由想起前月里她也曾与李太微提及过婚事,当日李太微就肯顾全大局,为着李家兴亡甘愿入主东宫的事儿来。
这一对比,李老夫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了起来,叹了一声道
“以往瞧着瑶姐儿懂事儿, 实则心里与她母亲一样,只顾着自个儿眼前那点得失到底是个难成气候的”
孙嬷嬷浅浅应了一声,又给李老夫人添了新茶
栖梧宫里,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望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宫女,冷着脸道
“怎么都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