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尘眉头微蹙，垂眸不解地望着她。

柳青璃就跪在他面前，只觉胸腔像是被无数双手挤压着那般，有些喘不上气来，还没开口，眼泪已经咻咻往下掉了。

她哭得几乎肝肠寸断，可怜又无助地哀求道“王爷，求你开恩，放过我哥哥吧”

夜归尘眼底浮现一抹韫色，浑身裹着一层骇人的低气压，满目冰冷。

他一言不发。

柳青璃眼泪依旧再掉，努力抑制自己的哭腔，跪在地上朝着夜归尘爬过去，卑微道“只要你愿意放了我哥哥，让他回许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哭得直抽抽，更了一下，继续说“我我愿意伺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陪谁都行”

只要许承恩能平安，她愿意付出一切

她再也不想欠许承恩人情了。

不然，真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夜归尘勃然大怒，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盯着她“为了那个男人，你就甘愿下贱是吗”

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通过眼睛洞穿了灵魂，柳青璃浑身都僵住了。

从前在夜归尘面前，她就觉得处处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此刻，更觉自己低贱到了尘埃里。

可她别无他法。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夜归尘的手指。

他眼底的厌恶太过明显，柳青璃几乎觉得有些窒息，心底的委屈不愿再表露出来，无奈又心酸地说“我只是想要我哥哥平安而已”

夜归尘眼底仿佛酝酿着无尽的风暴，开口却只是平静得有些淡漠的一句“只要你表现得好，时机成熟，许承恩自然能回来。”

“真的吗”柳青璃眼底骤然闪过一抹狂喜，又有些迟疑和不确定。

“本王何时骗过你”夜归尘的粗鲁地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手指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冷漠道，“别让本王再看见你的眼泪。”

柳青璃立刻将眼泪憋了回去，努力扬起笑脸“好，我不哭，谢王爷开恩，我会老实听话，安分守己，按王爷的吩咐办事”

为了许承恩，她当真是愿意付出一切。

夜归尘心中拱起一股无名火，脸色紧绷“你笑得很丑。”

柳青璃错愕地瞪了瞪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和失措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要怎样

她一向知道夜归尘难伺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讨好，处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可这还是不小心激怒了夜归尘。

他端着一张冷脸，面无表情地讥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本王可不曾逼迫你半分。”

“我没有没有装可怜”柳青璃本来忍住的眼泪又隐隐有了决堤的迹象。

她强忍着，却还是泄出一声脆弱的哭腔“呜呜，我从来想过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同情我的。”

“这一切的确是我心甘情愿，却不是我咎由自取，我难道连替自己的命运感到扼腕都不行吗”

她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无辜眼睛望着他，眼底满是彷徨和无助，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生垂怜。

夜归尘冷漠坚硬的内心突然被她狠狠地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