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间绫早就听清楚叶天的话，可他实在无法相信，十余万百姓的支持，一百万白银的军饷，还有三万军队，自家师父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只要同意，尅平河唾手可得，可叶天，竟然拒绝了，他为什么拒绝？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很忙。”

“好，若是大人不忙，还请去苏克城看看，那里的百姓，会让你改变主意的。”丢下这句话，地间绫也不啰嗦，径直转身离去。

“陛下，地间绫的条件很优惠，为何……”

凌空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苏有才严厉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

“朕宁肯放弃北安，也不能与神权平分北安，凌空，你记住，这是朕的底线。”

“微臣知晓了，刚才是微臣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来自后世的叶天，自然知道神权通知国家的恐怖，若让什么表法宗趁机做大，控制了尅平河，若与表法宗合作，不出二十年，北安就会变成南大陆，甚至是大周安全的最大隐患。

“陛下，要不要除了出广法师？”

“杀个领袖，还会有新领袖，甚至没了强有力的领袖，下面各个香堂没了约束，会闹出更大的乱子，凌空，你记住，对待教派，打击的同时，一定要注意保持其完整性，化整为零的敌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听这意思，陛下是打算把对付表法宗的事情交给自己，凌空有些兴奋道：“是，陛下，我一定记住。”

“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走吧，去村子里看看，怎么到他们这里，就不一样了。”

年老体弱的石金陇根本打不着石大吉，可在他摔倒之后，孝顺的石大吉还是乖乖跑了回来。

石金陇也没再发火，直接带着他去了一处坟地。

“爹，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啥？”

“知道这里埋着的，都是谁么？”

“咱村子里的人呀。”

“知道他们怎么死的？”

“穷死的。”石大吉赌气道。

“不，他们都是早桩氏给杀了，那时候我还小，咱们村，遍地都是死人，人头就堆在村口。”

石大吉还是第一次听到村中曾遭遇过大屠杀，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以前为啥不告诉我？村子里其他老人也没说过。”

“我们是不敢说，就你们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还不造反？那时我才十二岁，早桩氏的家兵让我们这些孩子站着，让我们亲眼看着我爹，我叔，我爷被一个一个砍了脑袋。

就因为有个渔民打了欺压他的早桩氏族人，就因为这个，他们就屠了咱们村子！

他们是要让我们亲眼看到，让我们记住，反抗早桩氏的代价，我认怂，做缩头乌龟，只为不要再来一次屠杀，我死了没关系，可你们这些年轻后生也活不成。

现在你们又要跟着周人去当兵，这迟早要和早桩氏打仗的，你想让这片坟山上，加多少座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