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家叫做「Deep Blue」的爵士音乐酒吧就位於信义区某夜店街的地下室，知道这家店的客人并不多，基本上老板是个怪咖，喜欢做熟客不喜欢高朋满座，生意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喝酒的氛围棒，搭得上他所请来的爵士乐团就好了。

褚月蓝跟死党们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有空聚会都会约在这里小酌一番。

周末夜晚，刚好舒天宓没有排手术，她们相约一起吃晚餐，晚餐按照惯例来到「Deep Blue」放松一下，顺便聊聊男人调剂身心。

「最近医院进了一批实习医生，我看了一下，嗯，素质真是越来越差。」舒天宓率先发言，非常感叹。

「是嚼？看来台湾医学院还有待加强。」莫沁，一家公关公司的负责人，下午才刚从上海出差回来，就风尘仆仆的赶来跟好友一块吃饭。

「哈，天宓说的才不是那种「素质」，她指的是实习医生的「长相」跟「身材」。」

向冬念说出重点。

「还是冬念了解我。」舒天宓笑眯眯的说道。「我每一科都去看过了，啧啧，今年没好货，唉。」

莫沁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没好货？你当市场买鱼喔。」

「若挑帅哥猛男跟在市场买鱼一样简单就好了。」舒天宓口气充满遗憾。

「月蓝，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有精神？」向冬念注意到褚月蓝的异状。

以往聚会总是非常活跃且多话的褚月蓝，今晚却一反常态，整个人懒懒的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酒。

「是不是太久没有男人的滋润？」莫沁问。

「你不是正跟那个什么什么男模在交往吗？」

舒天宓用「什么什么」带过，因为她们都不太会花心思去记褚月蓝所交往过男人的名字，那太累了。

褚月蓝平均换男友的速度不会超过三个月。

「分了。」

「分了？这么快？」

褚月蓝一脸无力。「差不多了，开始很黏了，一天打十几通电话，搞得好像讨债集团。」

她现在才发现，男人其实比女人还要不干脆。

「好聚好散不是很好吗？传简讯来威胁我说要分手，我就回他，好吧分手，结果换他不甘心。」

「他可是现在很红的男名模，女粉丝一堆，就这么轻易被你甩了当然不甘愿，说来说去还不是面子问题。」向冬念以律师的角度精确的剖析。

褚月蓝点点头。「没错，男人就是死要面子，后来我威胁他，要把他耍赖跟威胁的行径公布出来，让他现在的名气毁於一旦，他就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了。」

「哈，赞喔，这招也只有月蓝你这种猛女才敢用。」

莫沁、舒天宓跟向冬念对於褚月蓝「果决」的处事方法佩服不已。

「话说回来，你不是为了男人，那是为了什么情绪不佳？」

「最近杂志社的管理出了点问题。」

褚月蓝不单只是拥有美色而已，能够担任一家畅销杂志社的总编辑，没有几分本事是不行的。

她把想要专访吕戡的事情跟莫沁她们大概说了一下，还有本来是会议中讨论的事件，却有人传出让鲜少出现在出版社的老板知道了，一旦老板关切，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吕戡？那个神秘的畅销网路作家？」向冬念问。

「对。」

「我有看过他的书，他把男女间的情慾跟爱情描述的很细腻，我挺喜欢他的书。」

莫沁也知道吕戡。

「我是在医院护士的推荐下看的，还不错。」连舒天宓也认同。

「不过听说他非常非常的低调，从来不接受访问，也不露脸，很多厂商捧着大笔酬劳请他拍广告或代言，他都没答应。」莫沁听过关於吕戡的些许流言。

「所以你们想要专访到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向冬念补上一句。

褚月蓝苦着脸。「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跟老板报告，想说没有达成也是正常的，不忍心去怪罪提议的编辑。」

「结果消息传了出去，杂志社老板要求一定要达成？」

「没错，不然……」褚月蓝以手当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横了一刀，意思是她这个总编的位置可能不保。

「不会吧，这么严重。」三人惊呼。

褚月蓝耸了耸肩，「算了，反正就努力去达成罗，万一真的被炒了，凭我的能力还怕找不到下一份工作吗？」

「也是，来吧，干杯，把所有的不愉快通通忘掉！」向冬念举杯，大家也将酒杯高举，开心的一仰而尽。

「月蓝，那个男模之后你有没有找到下一个目标？」大家都知道褚月蓝不会允许自己空窗太久。

「最近倒是没找男人的心思，不过……」褚月蓝想起深夜总、会陪她聊天的「王子」。

「不过什么？」大家都好奇的把耳朵靠近。

「有一个深夜的网路艳遇。」

「深夜？」

「网路？」

「艳遇？」

莫沁、舒天宓跟向冬念三人轮流惊讶的喊道。

「嗯，遇到一个很多话的王子。」褚月蓝从原本的排斥，到现在觉得他挺好玩的。

「又不是现实生活当中没人追，干嘛上网找对象，多么的不真实。」向冬念蛮不引以为然的。「天晓得那些躲在电脑后面的人长得如何？用说的，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说成是金城武。」

「虽然我也觉得网路世界不太真实，不过冬念你这样说就太偏激了，现代人谁不依赖网路，现在的人际关系应该也将网路生活包含进去。至於电脑后面那个人是不是金城武？把他揪出来不就知道了。」莫沁的看法刚好跟向冬念相反。

「我投把他揪出来一票，不是金城武没关系，只要是猛男就好了。」舒天宓「哈」猛男好久，唉，谁叫医院最近来的都是些「弱鸡」。

原本晦暗的气氛，一下子又被「网路猛男」给带动起来。

「每天都窝在电脑前哪猛得起来？」向冬念不屑的说：「网路都宅男啦，没有猛男。」

「他也说他很宅呢，游戏里的ID叫『很宅的王子』。」褚月蓝说。

「很宅就算了，还称自己是王子，看来妄想症不轻。」向冬念对网路交友挺排斥的。

「我倒觉得可以冒险玩玩，对了，你们通过话了没？」莫沁好奇的问。

「还没。」

「你先试着跟他讲电话看看，听听他的声音如何，若很迷人的话，再约出来见面好了。」莫沁提供意见。

「可是根据我们医院那些网路交友很有经验的护士说，通常声音跟长相是成反比的。」

「也就是说声音好听人就长得丑，声音难听人就长得帅？」

「嗯，听说根据统计，这样的机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烈讨论，勾起了褚月蓝的好奇心。

那个「很宅的王子」的声音到底是如何？好听还是难听？

她当然希望他的声音好听迷人，而且长相不差。

但有可能吗？人家不是说网路恐龙十之八九只。

「听起来好像挺不赖的，我看我也去交个网友来玩玩。」莫沁也兴致高昂。「不见面也无所谓，若声音好听的话就来玩玩『电话性爱』吧！」

「电话性爱？」向冬念睁大眼。

「没玩过吧，不过听人形容过，好像不错玩，挺特别的，想像空间无限大。」

不愧是慾望熟女，一听到「电话性爱」大家的精神都来了，热切的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