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得啊?”秦清一下子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利索地穿起了衣服:“吃药了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太久没有生过病了,药都是大一带来的,没敢吃。”
秦清看了一眼时间,风风火火地说:“我给你送,我这里有。”
“不用……”江宴的“了”字还没说话,电话已经被秦清挂断了。
空旷的校园里冷风阵阵,秦清已经裹上了羽绒服,还是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发凉,扯紧了衣领奔向男生寝室。秦清想要进男寝,被宿管阿姨拦住。江宴寝室的宿管阿姨对秦清已经相当熟悉,也相当不喜。
“秦同学,这里是男寝。”
秦清拿着药,一脸诚恳地对宿管阿姨说:“阿姨,我只是来送个药的,送完我就回去了。”
宿管阿姨没好气地说:“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麻烦你也认真敷衍我一下好吗?”
“阿姨,这次是真的。”秦清拿着药,都快被急哭了:“我真是来送药的。”
阿姨见秦清冥顽不灵,拿着扫把把人往外面撵:“快走快走!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都追三年了,人家都没答应,怎么还在纠缠!”
秦清被这么被无qíng地赶了出来,“láng来了”的故事现实版,以前为了追江宴对阿姨撒了太多谎,现在说真话,阿姨都不信了。
不能怪宿管阿姨,要怪,大概只能怪秦清太傻了。想想阿姨说的话,秦清手上握得更紧了一些,把药盒都抓变了形。
一个人失落地往回走,走了一段,一回头,正好能看见江宴所在的男寝楼背面。秦清一眼就找到了江宴寝室的阳台窗户,308,楼层也不算太高,所以很好找。
秦清见江宴寝室的阳台门没关,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仰起头,眼睛丈量着高度,最后下定了决心。
秦清得承认,她喜欢江宴已经喜欢得有点疯魔了。
徒手爬男寝,这是秦清大学时代最辉煌的历史。秦清在qíng人节爬进男生寝室的事被学校里通报批评。爬男寝的故事,也被编了n个版本,连带江宴都跟着受批评。
本来是好心送药,最后让江宴病得更重了。
她做出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江宴却没有怪她。
事后,江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柔地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太危险。”
秦清想,为什么三年都没能彻底放弃他?大约就是他这份让人沦陷的温柔。
江宴虽然没怪她,班主任沈老师却对她意见很大。沈老师正在竞争系主任的关键时期,本来一直是大热门,谁知秦清给她闹了这么一出。校领导因为秦清,把她狠狠批评了一顿,系主任的事么,基本也是泡汤了。
刚被校领导批评,沈老师也是憋了一股子气,开完班会,将秦清单独留下来狠狠批评。
“……”
“你qíng人节爬到男生寝室gān什么?现在你是好好的在这,没事,如果你真的摔下来了,知道后果多严重吗?”沈老师气急败坏:“秦清,你是个女孩,你到底要不要脸?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人得有礼义廉耻的观念,你觉得你做的事,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批评了二十几分锺,沈老师见秦清始终没什么反应,心里更气了:“给我写3000字检查,好好jiāo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好给我忏悔!”
“……”
秦清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作文。为了写这三千字的检查,秦清可谓是绞尽脑汁,写了一晚上,终於是完成了任务。
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整个人如同吸过毒一样颓废。拿着写有检查的信纸到了沈老师的办公室。抬手敲门,却不想,门一碰就开了。
整个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时锺,下午两点四十五。秦清想,可能老师们都去开例会了。
沈老师的办公桌在最角落里,秦清不想绕进去,隔着别的老师的桌子,把检查放到沈老师桌上,刚一放下,秦清又犹豫了,办公室没人,也没人看到她jiāo了检查,现在沈老师这么讨厌她,万一她说没收到,那她岂不是白写了?这么想着,秦清又赶紧把检查拿了回来。
正准备离开时,秦清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沈老师批评她时,说得那些过分的话。
就算她有错,至於扯到要不要脸,礼义廉耻上去吗?不就是为了系主任竞争的事么?
秦清想想不慡,又蹑手蹑脚走了回去。秦清够着桌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沈老师的办公桌,最后被她放在桌上的两摞学生论文吸引了视线。秦清看够着腰随便翻了翻,发现沈老师已经只批了一部分,矮得那一摞是批改过的,高的是没有的。
秦清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流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她把两摞论文放到了一起,然后东抽一本,西cha一本,不一会儿就把顺序彻底弄乱了,她大概分了分论文,依然是一高一矮两摞,只是里面已经彻底分不清哪些是改过,哪些是没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