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知北县,竟然真的盘踞着这么一群强梁。”
胡庭玉看着车上的尸首,眼睛越发的冰冷。手掌下意识的抚摸着长枪,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随着拉着尸体的牛车在县城中缓慢移动,一传十,十传百,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不大一会功夫,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司徒刑也不阻止众人围观,反而有几分纵容默许,等牛车到达县衙的时候,后面围观的百姓已经超过百人。
傅举人对司徒刑的作为有几分不理解,在他的心中,这种事情尽量要控制在小的范围内。
让百姓知道的太多,除了造成恐慌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而司徒刑的纵容,明显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出于对司徒刑的信任,也有锻炼他的想法,傅举人但是他并没有出言反对,而是默许了司徒刑的做法。
胡庭玉眼睛有些发冷,他掌管巡检司衙门,见多了尔虞我诈,是天生的阴谋论者。
他从司徒刑不同寻常的举动中,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只是不知道谁会因为这件事倒霉?
谁又会在这件事中获得利益呢?
事情好像越发的有意思了。
胡庭玉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面色淡然,仿佛魏晋名士的司徒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心中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大幕即将拉开。。。。就是不知司徒刑想要唱一出什么样的大戏。
县尊胡不为早早就得到消息,但是他并没有让人立即打开衙门,而是面色古怪的端坐在那里,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县尊可是为闹匪的事情忧心?”
师爷胡学智是一个落地的秀才,有几分谋略。又因为两人有一些远亲,所以关系要比一般主仆亲厚不少。
这时候,也只有胡学智敢上前询问。
“正是此事。”
胡不为看了一眼胡学智,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有些头疼的说道。
“这个司徒刑,真是灾星转世。上次严捕头的事情本官已经被训责,如果再爆出匪徒袭城,治安堪忧的丑闻,再被有心人攻讦,恐怕老爷头顶上的乌纱就要换人了。”
“老爷可以避而不见,我出去对司徒刑讲老爷骤感风寒,需要静养。”
“石子落入湖中,自然会生出一圈圈的涟漪,但是再过一会,湖面还是光滑如镜。。”
胡学智捻了捻自己下巴上的鼠须,眼神一转,若有所指的说道。
“避而不闻,以退为进。”
胡不为也不是愚钝之人,否则也不会担任一县主官,瞬间明白了胡学智的意思。
既然不好处理,那就搁置一段时间,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关心,到时候想怎么处理,还不是他的一句?
“我听衙役汇报,随同司徒刑前来的,不仅有傅学政,胡巡检,更有诸多学子,上百布衣,而且此事在知北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恐怕不出一日,全城百姓都会知晓此事。”
“如果不处理,很难服众,恐生民怨。”
胡不为面色阴沉,眼睛里隐隐有怒火升腾。
“裹挟民意,这是裹挟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