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就没了成年的儿子,对比起来见到藩王们的儿子如此出色,脸色自然难看。
按照规矩,要按照猎获的数量和难易论功行赏。
皇帝便对诸王道:「众卿先回去换身衣裳罢,稍后到此共享今日所捕食物。」
大家自然纷纷应是。
负责后勤的厨子和士兵早就备好热锅和调料,迅速将行围获得的猎物加工成供大家食用的野餐。炙烤特有的浓郁香味,和雪白骨汤的清香,都在草甸上飘出了好远。
君臣在外围着一堆堆篝火享用野餐,女眷也在贵妃等人的大帐中会合,享用男人们猎回来的野味。
若是没有指婚一事,朱伊定然极为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吃完了小半碟蘸酱鹿肉薄片,将番橙水掺进了清酒荼蘼白一起饮用,滋味格外的好。朱伊吃着吃着,转头看向四周,惊讶地发现刚还在她身边的朱绰不见了。但她莫名地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朱绰现下的确和韩允嵘在一起,她将对方按在树干上,审问对方:「你今天为何要看我姐姐?」
韩允嵘知道,最好的答案就是不承认,他低头着来势汹汹的小公主:「我没有。」
「你明明看了!你说,你是不是觉得禧贞公主比我美,就对她动了那种心思?」
韩允嵘道:「公主,我发誓没有。」他知道朱绰喜欢听他发誓,所以,即使他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仍然选择她最容易接受的方式来回答。
他靠近她耳畔:「我发誓只对公主一个人动过……那种心思。」
朱绰顿时双颊滚烫,她说的那种心思就是喜欢的意思,怎么感觉经由这个男人说出来,好像变了味,这样叫人面红耳赤呢。就感觉是想和她做坏事一样。
她抬起头,见他的神情还是很严肃正经,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朱绰眨眨眼,问:「韩允嵘,你想不想亲亲我?」
男人静了片刻,发出低低的笑声,将朱绰一把扯进怀里紧紧搂着。
君臣尽欢,待夜宴结束,谢映佯着醉回到自己帐中,就见一道黑影在帐外晃动。
他略微思索,出了帐篷,跟随对方来到暗处。四周光线极弱,两人也没打火折子。
既然是颜凤钦引人出来,自是他先开口:「还是继续联手?皇帝这一万兵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映看看对方嗤笑:「莫不是你先前喝太多?」
颜凤钦对谢映的讥诮不以为杵,道:「皇帝应该是知道了,他的儿子在地宫里都是我们俩杀的,他这是拼了一切也要报仇。不过,地宫的将计就计你可是主谋,太子也是你弄疯的,皇帝恨你可比恨我来得多。」
「都杀了?」谢映淡淡道:「朱修敬不是还没死么?颜家把朱修敬藏起来,为了不就是有天做傀儡?」朱修敬正是朱绰的胞兄,淑妃的儿子。
颜凤钦干笑两声,果然是没有瞒得过对方的,他避过朱修敬这一茬不提,道:「要是我们俩都死了,公主落在不知什么人手上,还不如跟了我,你说呢?」
谢映目光冰冷:「无论你死不死,她都跟你没关系。颜凤钦,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
「谢映,你要清楚,我们得先把鹿岭这一滩浑水趟过了。如何……?」
谢映的语气还是不屑:「求人就先拿出诚意。」
与此同时,一身青黑的老太监身如幽灵鬼魅一般,进了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帝大帐,用一种彷佛腹语般诡异的嗓音对着皇帝道:「皇上,老奴看到颜凤钦与谢映一前一后离营。老奴不敢跟随,怕他们发现,无法听到谈话内容。」
皇帝险些砸了手中醒酒汤的碗:「此二子的心计之深和忍耐力之强,委实令朕吃惊。黑寅,你认为这次的布置,能活捉他们的可能性是多大?」
「恐怕极小,直接杀死更为容易。」
帐内回响着皇帝气极而生的沙哑笑意,在夜里听着有些可怖。「谢映出生至今还没有跌过筋斗,他定然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就算让他死,朕也要让他在死前先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
颜凤钦回到帐中,这时的确有些酒意冲头了,他一边除下外袍,一边叫传水,很快他停下脚步,注视着榻上被缛中隆起的一团,眯起了眼。
他走到榻边,便见女孩张着一双故作镇定,实则惊慌的眼睛看着他。
只不过,对方的嘴被白色的绢带覆着在脑后打了个结,说不了话。他掀开锦被,就见女孩窍细的手腕也被如此绑着。她身上是一套浅粉色丝面夹棉中衣中裙,颜凤钦的目光沿着她曼妙绝伦的曲线下移,穿着白色罗袜的足踝也被绢带也束了起来。两只脚不安地轻轻挣动。
颜凤钦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被眼前的画面激得眼睛发红,他重重喘息几下,平复了片刻,才将锦被重新拉高盖住对方。
男人来到帐门,带着怒气问门外的颜征:「先前何人来过我帐中,你不知道?」
颜征一愣:「先前是周晏他们守着门,我才过来,怎么了世子?」
颜凤钦缓慢道:「罢了,如果过来的是黑寅那进过棺材的老东西,你们也没人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