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会，”沈知还简单概括了一下，“现在不太见得到了。”

“嗯，像这种闹市区的灌木丛中会有很多流浪猫，我好几次收工的时候会看到有一些白领拿着一些猫粮来喂它们。”

“啊，那它们还挺幸运的，我以前……”沈知还意识到差点说漏嘴，改口道，“见过一些，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曾经见证过不少流浪猫饿死冷死病死的，和那些相比，在这里的流浪猫确实已经算幸运的了。

沈知还一边说着，一边给那只奶猫顺毛，时不时捏捏它的后颈，时不时挠挠它的耳朵。

顾星辞见过不少流浪猫，大部分都比较防备。

其实刚刚那只猫在看到沈知还的第一时间也想逃，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被沈知还抚摸几秒之后肉眼可见它卸下了防备放松了下来。

“它好像不怎么怕人。”顾星辞说。

“其实流浪猫也不是天生就这么胆小的，它们大部分没有家人，出生开始就是独立的个体，有很多人就故意会发泄欺负流浪猫，渐渐它们才会害怕和防备，其实你看到的这些流浪猫，大部分都经历过被抛弃、被欺负、受过伤的阶段，所以它们才会对任何人都很警惕，因为那些痛苦的记忆还是鲜活的，它们很少会被人这么抚摸，所以对你卸下防备之后就不怎么怕人了。”

“你好像，还挺了解流浪猫的?”顾星辞浅笑看她。

“有一段时间观察过，”沈知还说，“我发现流浪猫其实很少很少哭，即使有些猫咪受伤了快饿死了，它们也不会哭，可能因为骨子里被迫的坚强，它们的眼神里最多只有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和冷漠，即使有人投喂食物，他们也只是抱着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悲观心态，不会去感激，也不会期待下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顾星辞觉得沈知还在说的并不是流浪猫，而是她自己。

想起之前那个制片人提起沈知还说她给人的感觉就很像一只流浪猫。

所以，她刚刚是在讲述自己的内心感受吗?

“那……”顾星辞突然有点好奇起来，“流浪猫会有一天真正对一个人卸下防备，信任他，粘着他，依赖他吗?”

沈知还眉心微蹙，如在深思：“我觉得，流浪猫，你给过它一次温暖，它就会期待，如果它发现这种关爱只有一次，那它以后就不敢再期待，但如果你给它两次三次，很多很多次，在它想你的时候就出现陪伴着它，那总有一天，它会接受你，会粘着你信任你，也不再认生和自卑了，所有的伤痛都会被遗忘，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救赎治愈的。其实流浪猫之所以没有归属感，是因为它觉得哪里都不属於它，如果有一天有个人给它一个家，给它足够的爱和温暖，那它也会重新获得幸福。”

顾星辞第一次听沈知还说这么多话。

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动真诚的表情。

他觉得这样的沈知还，才是放下防备的真实的样子。

其实就是个小女孩而已。

毕竟年纪不大，经历过再多的事，内心还是很纯粹透亮的。

就像她那双眼睛，琉璃剔透。

顾星辞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眼睛。

沈知还一直垂眸盯着小猫看，没发现顾星辞全程的视线都在她的脸上。

沈知还怕舍不得，还是把小奶猫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