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花魁无盐
后院剧烈的动静﹐终於惊动了前面院子里的人﹐但此时显出了“暗香阁”的人员的处事能力﹐他们处变不惊﹐一面找个借口将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劝阻下来﹐不让他们也到事发地点﹐一面派人火速赶往后院查明事件。
知道会惊动“暗香阁”的人﹐维尼虽然是身受重伤﹐也只得强提真气﹐在查看的人们赶到之前﹐抢先一步离开了现场﹐直接远走高飞了。
赶到现场的人们只看到了一个面容扭曲的女人躺在库房的地上﹐整个库房已经全部遭到莫名其妙的破坏﹐好像是一场强烈的暴风扫过一般﹐就算他们想找到先前的一些蛛丝马迹也是枉然。
经过仔细的辨认﹐他们才确定这个面容严重扭曲﹐状似夜叉恶鬼般的女子居然就是阁中的头牌清倌人宁素女小姐﹗
这一下子问题严重了﹐看着失去花容月貌﹐人事不醒的宁素女﹐众人的心中浮起了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各种的滋味一下子都涌上心头。
同时也十分好奇﹐到底在这间库房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个艾司尼亚最红的清倌人遭遇到如此的不幸﹖
闻讯赶来的高老大立时顿足不已﹐她立即下令不许走漏此间一丝的风声﹐同时派人将艾司尼亚最好的医生全部请来﹐不惜代价要恢复宁素女的神智和相貌。
然而﹐医生还没有请到﹐宁素女已经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但她十分聪明﹐并不把真相说出来﹐只是说自己在房间里面突然失去知觉﹐对於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
对於这个答案﹐所有的人都深信不疑﹐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加上现在她的相貌又发生这样的改变﹐人们对她寄予深深的同情之心﹐纷纷出言安慰她。
经过艾司尼亚的十来位名医会诊﹐得出了结论是﹐宁素女的相貌乃是其天生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复原其真貌的问题﹗
高老大是有苦难言﹐她不能直接告诉这些名医﹐其实这个相貌可怕的女人就是宁素女﹐要不然﹐消息一经传出﹐她的“暗香阁”就名声大跌了。
早先那些拜倒在宁素女石榴裙下的人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加上马上就是花魁大会了﹐可是最热门的花魁人选却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到时候﹐这个乐子就大了﹗
一想到这些﹐高老大就头疼不已。这时一个着名的治疗师悄悄的向她提出了可以使用治癒魔法配合刀圭之术来改变一个人的面貌﹐高老大好像是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二话不说﹐马上同意了这个治疗师的惊人报价。
经过紧张的准备﹐一间治疗室成形了。将惴惴不安的宁素女推进治疗室内﹐众人便在治疗师的要求下退出了治疗室﹐房间里面只剩下治疗师和他的两个助手。
治疗室的门窗紧闭﹐高老大和她的手下人等只有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不料﹐在房门关上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间权充治疗室的房间里面传出了一阵异常的响声﹐有如鬼叫狼嚎﹐众人还以为是这个治疗师使用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治癒魔法﹐正在揣测之际﹐治疗师的一声惊叫让众人的心神一颤。
高老大正在犹豫该不该把门撞开之际﹐里面已经传出了什么东西摔倒的响声﹐然后一片死寂。
高老大当机立断﹐让人将紧闭的门撞开。门一撞开﹐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宁素女人事不醒的躺在那张充当手术台的床上﹐可怜的治疗师和他的两个助手却是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了。在被救醒之后﹐三人就像是见了鬼似的﹐什么也不说就匆匆离开了“暗香阁”﹐把高老大弄得又惊又疑。
望着床上的宁素女﹐高老大也只有叹息的份﹐花了那么大的本钱﹐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东方泛起鱼肚白﹐今天就是花魁大会的日子﹗
从傍晚起﹐“暗香阁”的门口就是热闹非凡﹐一辆接着一辆的豪华马车在众多随从的护卫下驰进了停车场。艾司尼亚的风流人物谁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日子。
这是一个装饰得极其豪华的大厅﹐没有门窗﹐但空气却是十分的清新﹐显然这里是有非常好的通风设计。
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五组大型宫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一般。四周的墙壁都被数重厚厚的绒布帷幕覆盖着﹐地上则铺着非常厚的地毯﹐质地极佳的羊毛地毯十分松软﹐人踩上去有如踩在云端的感觉。
整个大厅的布置显然经过高人的设计﹐既豪华又典雅﹐大厅里的数组桌椅是按照一定的顺序巧妙的排列起来的﹐桌子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椅子则是带软靠的太师椅。在大厅的一面有一个朝外凸的半圆形舞台﹐高出地面二尺﹐所有的桌椅都是从它排放的。
舞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后面挂着重重同色的帷幕﹐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在舞台的左侧帷帘的后面﹐坐着一群美丽的乐师﹐弥漫在整个大厅中的音乐就是从这个地方发出的。乐声欢快悠扬﹐但听在那些风月老手的耳中﹐却可以察觉出其中充满了某种淫靡的气氛﹐让他们感到莫名的兴奋。
这样的大厅﹐在艾司尼亚只有一个﹐那就是“暗香阁”的“云中花园”﹐每年的花魁大会就是在这个大厅举办的﹗
虽然离开演的时间还有一些距离﹐但大厅里面几乎已经是坐满了客人﹐只有最前排的一席位子还在等候它的主人。到场的客人虽然很兴奋﹐但他们交谈的方式却是窃窃私语﹐无一人在高谈阔论﹐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场的那一个都是艾司尼亚上流社会中的强势人士﹐一个言行失措﹐徒成别人的笑柄。加上地毯和帷幕都是吸音的功效﹐整个大厅显得十分安静。
因为这里是凭请帖进来的﹐而且贴子又是老早发出去的﹐所以大家都是早早的准备妥当﹐从来不会有人缺席的﹐所以大家对那个位子的主人都感到十分好奇﹐到底是哪路神仙﹐从位子的安排来看﹐显然是艾司尼亚最上层的人士。
正在大家暗自揣测之际﹐大厅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云板声﹐众人无不精神一振﹐期待已久的花魁大会终於开始了﹗
流水般的音乐声中﹐舞台右方的帷幕一掀﹐“暗香阁”的老板高老大一身紫色宫装﹐曼步行了出来。面如春风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第一排的那组空位子﹐眉头不为人知的轻轻皱了一下﹐旋即又放松下来。
环视一周之后﹐高老大的素手轻举﹐双掌相击。一群轻纱裹身的少女鱼贯而入﹐从帷幕的后面款款走来﹐步伐轻灵曼妙﹐显然是经过一番苦练的。她们一直走到舞台的前沿﹐照着半圆形的台沿半侧身站立。
一共是七位俏丽的少女﹐高矮胖瘦几乎完全一样﹐满头的青丝梳的是缀满细珠的双环髻﹐斜插的金步摇随着她们的蛇腰轻扭而有节奏的晃动﹐俏脸上是一样甜美的笑颜﹐同样是白色的轻纱将美妙的胴体重重包裹﹐柔美而不夸张的曲线在雪白的轻纱里面若隐若现﹐惹人无限的遐思。
“七星伴月﹗”
曾经参加过花魁大会的一个家伙卖弄其见识来﹐用一种颇为夸张的语气低低的说道。他的话顿时引来不少人的鄙夷﹐很多人心中暗道﹕“难道就是你见识过这种场面吗﹖大爷我都曾经不止一次看过这样的场面了﹗”
高老大盈盈的裣身施礼﹐然后媚目一转﹐含笑道﹕“多谢各位大爷捧场﹗大会的规矩想必都清楚了吧﹐不需要妾身再罗嗦了吧﹖”
台下的众人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后面性急的一位扬声道﹕“高老板﹐快点开始吧﹗”
例行的开场白之后﹐高老大便从舞台左边的踏步退下﹐在侧方的一张软榻上坐下斜靠﹐早有三名小丫头拥上来着力服侍。
乐声再起﹐一名身穿薄薄的窄袖春衫﹐拖地的薄纱长裙的美娇娥仪态万千的出现在舞台的中心。她生得是粉脸桃腮﹐琼鼻如悬胆﹐小小的樱唇只有一点﹐美目流光﹐神态羞喜中透着娇柔﹗
“翠烟见过各位大爷﹗”这女子娇靥花绽﹑眉目传情﹐看得台下的众人不由一阵心动。
那七名先前出来的少女此时退到翠烟的身边﹐将她团团围住。在七张美丽的脸庞衬托下﹐看得出来翠烟的姿色和气质的确是超群的。
“给翠烟姑娘送上十枝花﹗”
一位坐在后面的客人性急的喊声拉开了这次花魁大会的序幕。一枝花就代表着一百金币﹐也就是说﹐这位客人的开价就是一千金币了。这已经是相当大的数目﹐十个金币就可以让一户普通人家舒服的过上半年。
不少人暗中一皱眉头﹐大骂这个乡下的土包子。原来在客人送花之前﹐每一个出场的美女表演一段最拿手的节目﹐要知道高老大挑选的这些美女﹐没有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舞件件拿手。这也是每年的花魁大会中一个亮点﹐看各色的美女施展各样的绝技﹐争奇斗艳﹐绝对是极大的享受。
七名少女中的一位从舞台上走下﹐一直行到叫价的客人那一桌﹐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漆金描凤的广口花瓶。
十枝花刚刚插进去﹐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十五枝﹗”
少女便像穿花的蝴蝶一般﹐飞到声音发出的那一桌﹐十五枝花很快插到瓶中。会场出现了一时的沉默﹐第一个姑娘出来﹐就已经是一千五百枚金币﹐这价码的确十分高了。
等闲的风月场所中﹐梳拢一个清倌人也不过是一百金币。就算是艾司尼亚的高级青楼﹐一夜的费用也不会超出一千金币﹐而且这已经是最顶级的了。虽然现在这个翠烟是一个绝色艳姝﹐但她还是第一个出来的﹐把身价提得这么高﹐让一些老手也在心中暗自不悦。
高老大却是在一边乐开怀了﹐今天的情况看来是超过预计﹐这都是那些外地来的新客人的缘故﹐看来下次要多多请一些新客人。不过﹐可惜的是﹐据说最喜欢风月情事的东督叶天龙大人没有到场﹐要不然﹐情况也许还会更好。
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美女出场﹐会场中的气氛越来越高涨起来﹐价码不断的在升高。这次高老大是安排了五位绝色的佳丽出场﹐她们都是各方面极其出色的清倌人﹐每个人都表演了非常精彩的歌舞﹐让在场的客人大呼过瘾。
当最后一位美女卿云上场的时候﹐价码已经升到了五千金币。这位卿云也的确是一位极其出色的艳姝﹐她的动人之处在於那双略微上扬的凤眼﹐朦胧中透出一种荡人心魄的风情﹐尤其是当她在边舞边唱的时候﹐一双眼睛传递出了无限的春情﹐带给别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看得在座的客人无不神魂颠倒。
当她的歌舞停下来之后﹐送花的客人非常踊跃﹐使得价码节节升高。当一位客人喊出了一百枝花的时候﹐全场才变得安静下来﹐一万金币买三天的风流﹐就算是腰缠万贯的富商也要好好想想。
这时候的价码已经超过去年的花魁了﹐但是场中却有几位真正的大客人一直坐着不动声色﹐高老大不禁暗自焦急﹐她知道这些贵客是在等待宁素女的出场﹐准备在她的身上好好斗一下﹐可是宁素女现在却变成这个模样﹐根本无法出来见人的﹗
就在花魁大会热闹的进行之际﹐“暗香阁”的门口跑来了三个少年人﹐为首的是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人﹐后面的两个随从也是眉清目秀﹐十分俊俏。
“公主﹐我们还是别去了吧﹖”说话的是左边的小随从﹐一张俊俏的小脸有着几丝的懮色。
“小春﹐你又说错话了﹗”前面的公子转头不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