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以后出去再给她烧柱香?”李氏说完这话时,下意识的看了杨秀秀一眼。
杨秀秀听到这些,忍不住险些冷笑了起来。李氏不知道秦贡势力有多大,但不代表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落进秦贡手中,她就害怕自己插翅难飞,又哪儿还能有机会出去烧纸之时。
她这会儿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李氏却认为是百合前来找她报仇,她并不欠百合的,百合死了,是她自己命苦,自己嫁给五哥,是情投意合,还是她下嫁了,百合又凭什么要来找她?杨秀秀不爱听这样的话,却不好直言喝斥李氏,只得忍了又忍,才勉强道:“我看她是没有死的,青天白日的出现,应该是人无疑了,只是被人救了罢。她在秦贡的车上,应该是秦贼救了她。”
李氏先听到百合没死,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神鬼之说她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又听杨秀秀猜百合是跟秦贡在了一起,哪怕是她已经安排儿子另娶了,可这会儿依旧忍不住感到一阵受辱感涌上了心头来,仿佛儿子头顶已经罩了一顶绿帽般,朝地上‘呸’了一声:“这淫妇,若是死了便罢,要是没死敢跟其他野汉子苟合,羞不死她祖宗先人!”
听到李氏喝斥百合了,杨秀秀心里一股舒爽感才涌了上来,她精神一振,强忍了下腹处的疼痛,哆嗦道:“大娘,我们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看五哥了,如果五哥能够救得了我们出去。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救不了。可能我们便再也没有活路了。”
之前李氏虽然知道官字两个口,平头小民惹不上,但她却又有些不服气,但这会儿见杨秀秀说得煞有介事,心中不由也有些慌了起来:“那秦贼,真的就这么无法无天?”
“我爹当初位极人臣,何等威风,还不是被他说杀就杀。”杨秀秀说到此处。悲从中来,又觉得李氏没什么见识,自己一家人便秦贡无法无天最好的例子,还用得着问什么?她解释了一句,李氏果然便心头发凉,杨家那样的当官人家,秦贡都说杀就杀,要杀自己母子,可见不比辗死一只蟑螂困难。
宋家还没有子嗣传承,可不能绝了后了。李氏深呼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不成。五郎不能被抓,宋家还没有留下血脉,若是绝了根,往后我拿什么脸面下地见他爹?”
杨秀秀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她想要动弹,却忘了自己身体虚弱,再加上流血过多,这会儿连喘气都嫌费力,又哪儿还能动得了,她挪动了半天,自己满头大汗了,却除了在地上留下一个血印子之外,再也动不了。
“娘,我倒算了,可你怎么能陪着我死在这儿?”她大仇没报,秦贡未死,杨家七十多条人命,不能就那样白白的牺牲,她怎么可以死在这儿?杨秀秀心中愤怒已极,但对着李氏,那些私心却又不好说出口,只得打了李氏的名义:“娘以后不想看着五哥娶妻生子,为宋家传承血脉?五哥身手高明,他如果来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氏仍是摇头,若是在她不喜欢的百合跟情深意重且又出身高贵,对自己儿子还是一片痴心的杨秀秀与百合中选择,她肯定是选杨秀秀,但若是自己儿子的性命跟杨秀秀相比,她又肯定选儿子了,与儿子命相比起来,她这条命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杨秀秀应该是还没死了想要报仇的心,李氏想到此处,对於秦贡虽然仍是有些恨,可却又添了一层怕,看在杨秀秀是自已儿子的女人的份上,李氏忍不住语重心长道:
“秀秀。这事儿算了吧,秦家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扞动的,你对五郎有心,让他往后平平安安活着,不是很好吗?”
杨秀秀嘴唇抿了起来,这对之前一见如故的婆媳到了此时危险关头,终於露出了矛盾来,杨秀秀心中不满死了父母的不是李氏,她便说话这样轻松,但此时宋五郎是她唯一报仇的希望,她又不能放弃,也自然不敢对李氏恶言相向,因此好声哄道:“娘你听我说,如果姐姐真的没死,让五哥求她,只要她帮忙,五哥一定能救出我们的。”
这事儿听起来卑鄙了一些,可是李氏却想着百合如果真的没死,夫君还在她便跟了其他男人,哪怕是两人还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这依旧叫不守妇道,为了丈夫婆婆帮忙也是天经地义,自己肯让她帮忙已经不错,往后自己出去之后让她找个庙清修,将正妻之位自动让出来,大不了不让五郎休她,使她保全名声便罢,如此一来皆大欢喜,自己也能活着出去看儿子娶妻生子。
想到此处,李氏不由点起了头来。
两人这边正各怀鬼胎商议着,百合这会儿也在跟秦贡商议:“宋五郎在京郊外生活多年,他若一躲进林中,便如鱼入大海,要想就这样抓他还真不容易。”她踹了杨秀秀一脚,替原主报了丧子之仇,这会儿浑身说不尽的爽快:“要想抓到他,主动出击不如守株待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