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甘百合万事总以元秀珠为中心,以前倒没有说过对她寒心的话,只深怕对她不够好,这会儿卢氏只希望百合是真的大彻大悟了,她想着自己的孙子,眼泪情不自禁的就又流了下来。
先派了这队羽林军前往沈家捉拿沈春宜,只是不出百合预料,沈春宜昨天晚上在惹了祸之后跟沈母商议过,连夜便逃出了京中,羽林军首领回来向百合覆命时,百合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沈家既然让沈春宜逃了,沈家人在责难逃!”
百合手中此时捏着刚从宫里求来的旨意,沈春宜既然逃了,可他父母兄妹等却逃不了,让人将沈家全部捉拿了前来,沈家人被押送来时,沈父一身狼借,进了元家大门便喝:
“还有没有王法!本官也是朝廷命官,岂容得妇孺如此羞辱,我要进宫向皇上告状!”他一面大声嚷嚷着,屋里的下人都面面相觑,卢氏因为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孙子早逝让她悲痛过度,刚刚昏死了过去,被百合让人抬回了房中,这会儿诺大的厅堂中只得百合一个人镇压场面。
听到外头的吵闹声时,百合维持着点香的动作,沈母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无缘无故冲进我沈家拿人,甘氏你出来!”
默默将三柱香插进了灰炉中,百合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下人们,冷静吩咐让人送一堆孝服来,旁边的管事婆子小声道:
“夫人,家里没有多余的孝服了。”小候爷死得突然。这些东西本来就没提早准备,再加上小候爷如今还年少,膝下又没有一子半女的,因此临时缝制的孝服并不够。百合这会儿突然让人抱一堆孝服来,那婆子既是有些害怕被责难,又有些惶恐:“只余一些下人穿戴的还有新的。”
“都一起抱来。”百合看了外头一眼,沈家人这会儿被一群羽林军押着前来。这边摆放灵堂的地方离外头并不远,沈家被押来的举动应该引起了一堆百姓的观看,这会儿隔着厚厚的围墙,也能听到外头议论纷纷的声音,下人得到她的示意,很快下去抱了孝服上来,沈家人也被押到了大堂外,此时沈母脸色铁青。看着百合出来时,冷哼了一声:
“你们元家太过份了!我沈家与你元家同朝为官,你甘氏凭什么让人将我们沈家跟押犯人似的押过来?”沈母这会儿气势汹汹的开口指责,只是她语气虽然喊得大声,但眼里难免露出几分心虚之色来,显然对於百合为什么会让人将沈家押来之事心中有数,只是这会儿装做不知道罢了。
“於公我们沈元两家都为皇上办事儿。於私我家九郎与你元家娘子还有姻缘之好,你们元家若是不拿出个说法来,今日这事儿我必定要进宫向太皇娘娘告状,讨回公道!”
百合先是冷眼看着沈母喊完,紧接着才不慌不忙抖了抖袖口:
“不用你告状,我已经先行进宫找太皇娘娘讨了旨意。”屋中因为停放着棺材,圣旨此时已经在院落中设了香案特意供了起来,百合这会儿伸手一指,刚刚还一脸愤怒的沈母看到这情景,一下子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哑口无言。
“侍候沈大人以及沈夫人宽衣!”百合见沈母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吩咐了一句,沈母开始听到百合进宫找过太后,心中不由暗骂元秀珠这个小贱人没用,又听到百合让人侍候自己宽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群下人捧了一堆孝衣上前。几个丫环婆子拉了她要脱她衣裳,沈母气得浑身哆嗦,瞪着百合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起来:“岂有此理……”
这会儿百合的意思十分明显,是要让他们沈家人穿上孝服祭拜小候爷,先别提小候爷又不是沈家的长辈,更何况就算他是沈家的人,也没有长辈来给小辈披麻戴孝的道理,沈母拚命挣扎,嘴里大声喝骂了起来:
“甘氏!你欺人太甚,一个小辈也让我们来披麻戴孝,也不怕折了他的寿,我要进宫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