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是个蛮人,是个牛人,但绝对不是傻子。
他要的只是这次爆炸,并没有杀死日光菩萨的野望,这便意味着,这次恐怖的爆炸一定对於他的行为有帮助。
其实也很简单,他只是刻意地选择了爆炸时自己的方位,以及推算了一下,爆炸之后自己若以抛物线shè出后,如何才能离须弥山顶的黑石坛最近。
这需要算术,需要对资料的收集。
日光菩萨的日轮第一次冲击,给了易天行观察的好机会。 而他的数学虽然不好,但毕竟假假也是学了半年高数,啃了几年几何的人间学生。
所以他咬着牙试了一次。
试验很成功,虽然身体里面的骨头又重新经历了一次被人打骨折愈后再骨折的恐怖痛苦,但他确实借着爆炸的反作用力,成功的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须弥山顶,而其时,日光菩萨也被这次爆炸bī的退向另一个方向。
只是可惜了那把剑。
……
……
好在最亲近的棍子chōu了回来。
被炸成一道光的易天行,飞回了须弥山上,掣棍横扫众罗汉,棍如电光势如龙,直杀得罗汉们避之不迭,掩面而去。
偌大的须弥山,只剩下易天行与那个安静的黑石坛。
他感应到了日光菩萨只须刹那,便能回来。 留给他的时间,也只有一刹那时光。
而他就抢在那零点零一秒地时间里,成功地通过那座黑石之mén,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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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坛上散发着黑sè的毫光。
在易天行的认知中,没有一种光是黑sè的,如果光也能是黑sè的,那自然看不见了。
什么死黑光。 只能是漫画里的恐怖东东,种菜的黑光灯。 发shè地是紫外线。
但黑石坛上确实有大片的黑光闪过——赤身luǒ体,浑身伤痕地易天行便很诡异地浮在那片黑光之中,他忍不住róu了róu眼睛,才发现黑石坛正起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变化,整个石面上的基sè渐渐变成一片淡绿萤sè,以此相衬,才显得那些光毫是黑的。
初到须弥山上。 他便尝试过一探这黑石的奥妙,但当时以失败告终,没想到今天与日光菩萨一场大战,正狼狈逃命之时,黑石坛却渐渐lù出了它的真面目。
黑石坛就像是有灵xìng一样,知道易天行此时必须进入,走投无路,所以——黑芝麻糊开mén。
……
……
黑石mén后。 乃是另一空间,另一世界。
佛有无上能,三千世界在己身,这黑石坛乃是佛祖留下的法器,所以mén后是佛祖自己地世界,这并不让易天行感到奇怪。
他觉得奇怪的。 是眼前的一片水镜。
此时的他,正悬空在这个世界的最高处,看着四周粘稠的黑sè,觉得有些艰於呼吸,但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似的东西,上面在放电影一样,有许多画面正在闪过。
易天行猜测,这一定是佛祖离开我们所处地世界时,所留下来的信息,所以他皱眉紧紧盯着。 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画面。
画面很简单。
不过就是这个世界从产生到结束的过程。
很不简单。
满天的星辰如粉如云。 如小溪,如大河。 如沧海,在似乎无边无际的宇宙里重构再生,归於寂灭。
星辰上的人们如蝼如蚁,或卑微,或骄傲,或暴戾,或慈悲,在似乎无边无际地生命流程里死亡,投胎,重生,最后依然归於寂灭。
不见唐时金谷园,何处亮生再cào琴?登阳台的那人死了,在楼上写赋的死了,在城mén下shè箭的人死了,在瓮里苦号的那人死了,在井里化为冤魂的nv子死了,塔里的那人死了,那人的妻子也死了,海盗死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妻死,夫死,黑发人死,老死,饿死,穷病而死,噎死,笑死,富人喝茶而死。
秦皇汉武死,唐宗宋祖死,想再活五百年的,依然死。
诗人死,者死,倚mén老fù死,不想活着的人,都死了。
……
……
然后再生,新生,重历人间悲喜事,苦於情,堕於yù,不得解脱。
然后再死,不舍而死,心枯而死。
如是者重复再重复,永无止尽,直待数劫之后,宇宙归於寂灭。
……
……
“我观世间六尘变坏,唯以空寂修於灭尽,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犹如弹指”
幽深地空间里,佛祖对易天行这般说道。
一小劫为一千六百七十九万八千年。
一中劫等於二十小劫。
一大劫等於四中劫。
实为漫漫生涯。
……
……
易天行面无表情地悬浮在高高地空中,身上的伤口本来已经完全复原,但被这弥漫在空间里地寂灭感一bī,老伤又裂开了些许口子,血流了出来,涂满了全身,熊熊燃烧着,像极了一个金人。
“此为涅盘之意。 ”年青的易天行听着空间里佛祖留下来的声音,默默自言自语。
佛祖留下来的声音并不与他对答,只是淡淡渺渺道:“涅盘此中有真义,未至劫余不自知。 ”
佛祖残留下来的声音不知是从何处发出,便在这空旷地宇宙里一字一句。 每一个字都打在易天行的心头。
易天行的心脏一阵狂跳chōu动,十分不安,扭头往四处望去,却只见宇宙浩淼,空间无垠,令人顿生渺小之感。
他看见了宇宙的开始,看见了宇宙的结束。 看见了这一世佛的诞生,却看不去佛的去路。 只是在那王宫中看见一个刚生下来地小孩子。 生而能言,於榻上行七步,口出一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