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是真的很想咬他。
但她累了。
沐浴更衣后,贺兰瓷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晚间的动作,她甚至还用纸笔绘下了几个不太熟练的,确实如陆无忧所说,肢体间浮起一股酸疼,但并不难忍。
那边陆无忧也从净室出来,今天他沐浴洗了头,出来时发还是湿的,但没过一会,脑袋上就冒出了一股蒸汽,紧接着,披散下来的长发便已干了。
贺兰瓷眼睁睁看着,忍不住爬起来道“你刚才那是”
陆无忧语气寻常道“哦用内力弄干的而已,等头发自己风干我得困死。”
贺兰瓷不由心生羡慕,她两三天便要洗一次头,发虽只及腰际,但擦干着实麻烦,因而很是心动道“这个我能学吗”
陆无忧转头看她,道“你怎么没学会爬,就开始想着跑了。”
贺兰瓷迟疑道“这个很难学吗”
陆无忧道“我自小练的,都学了十几年,你觉得呢”
谁料贺兰瓷突然更加心动道“十几年后我也不是很大,现在开始学,似乎也不是不行”
陆无忧盯着她那张漂亮脸蛋,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贺兰瓷还在遐想着,突然感觉到一缕发拂过她的肩窝,撩拨得微微发痒,她稍稍仰首,一根微凉的长指托住她小巧的下巴,吻便轻柔地覆盖了下来。
陆无忧的唇瓣辗转,探进来,像在品尝睡前的甜点。
吻得并不怎么热烈,却很缱绻,舌尖勾缠,在贺兰瓷下意识想退时,陆无忧又按了一下他先前指过的后腰,把贺兰瓷拖到近前,继续品尝。
她的腰他一只手便能环紧,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陆无忧轻薄。
可虽然不热烈,但到底还是很刺激的事情。
贺兰瓷脸颊绯红,手指揪住衣袖,有点想推他,但想起陆无忧上次好像还挺生气的,便又忍了忍,陆无忧不知餮足地在她口唇间流连,呼吸也乱了几分,就连扣着她下颌的手也无意识下滑至颈,在贺兰瓷白皙修长的颈侧摩挲着,耳边是她用鼻腔发出来的低媚的声音。
陆无忧松开唇,平复了两下呼吸,道“你怎么不推我”
贺兰瓷也很迷茫“我能推你吗”
“你当然”陆无忧语塞,看着眼前被他亲得迷迷茫茫的少女,从床上下来,道,“你说不介意我不打招呼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贺兰瓷见他又去了净室,呆怔怔看了会鞋尖。
陆无忧回来后,径直灭了灯,上床睡觉,贺兰瓷也跟着倒进被子里,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她也不知道陆无忧有没有睡着。
闭了一会眼睛,又睁了一会眼睛,她才小声道“我也不是很介意,就是,太刺激了,有点不习惯。”
好一会没等到回应,贺兰瓷还以为陆无忧已经睡着了。
就在这时,陆无忧的声音很低地传了过来“很刺激”
贺兰瓷点了一下头,转瞬意识到他在黑暗中看不见,便又道“嗯”还安慰他道,“兴许多亲几次就好了。”
“”
这次他的声音又隔了好一会才传过来,颇有几分熟悉的咬牙切齿“贺兰瓷,你最好是认真的。”
贺兰瓷道“我也没怎么骗过你啊”
陆无忧翻了个身,道“睡觉。”
贺兰瓷道“哦。”
陆无忧休沐假完,官复原职,在圣上旨意没正式下来前,还得继续回翰林院修他的史。
他一回来,就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当然,与其说热烈,不如说编检厅里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与好奇。
“霁安兄,你这休沐可休得够长的啊”
“婚宴那天我还历历在目呢,就是可惜没闹洞房。”
“陆六元,这几天如花美眷在侧,是不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啊,想到贺兰小姐竟真嫁给你了,我、我”
“婚宴那晚,我陪一位同乡彻夜烂醉,他可给贺兰小姐写了几十首情诗呢霁安你别误会放心,贺兰小姐一首都没收。”
还有些比较不要脸的,干脆直接说些浑话。
“陆兄,洞房花烛夜滋味如何”
“霁安,虽说你年纪轻轻,但也不能太空耗啊,须得节制,免得像通政司那位晁大人一样,刚过而立就不行了。来,为兄这里还有些药丸,和一册秘而不传的养身之法,保证你金枪不倒。要价不高,只收你一两银子。”
陆无忧温和笑笑,一概看似诚恳地敷衍过去。
就连他的上官,翰林院侍读学士兼掌院沈大人都揶揄道“陆编撰你要是身体还有不适,也可再多请休沐两日,左右我们这也不算太忙。”
翰林院因为其升迁渠道安逸稳定,且大都是自矜的读书人,相对官场风气不太重。
陆无忧这边应付完,那边就又遇到了林章。
还没等林章开始眼神复杂,陆无忧先走过去,道“那日我与贺兰小姐不过是演戏,为让康宁侯二小姐死心,如此看来确实效果不错,只是望少彦莫要误会。”
林章吃惊道“竟是如此。”
陆无忧道“平日里我对贺兰小姐恭恭敬敬,绝无半分冒犯。”
林章顿觉惭愧,道“原来竟是我误会了霁安,可贺兰小姐怎会愿意配合,她还、还费那么大力气划船。”
陆无忧道“她说正好想锻炼一下。少彦兄,你对她或许有所误解,她其实平日里相当结实。”
林章被陆无忧的用词震在当场“结、结实”
陆无忧想着正好也顺便让他死死心,便继续道“对,昨晚我还看她在练形意拳。”
林章恍恍惚惚“”
陆无忧见忽悠得差不多了,便打算走,不料,又听见林章犹豫不决道“霁安,我还有个问题。”
他驻足道“嗯”
林章垂下眸子道“我知道这话我来问甚为不妥,可可你真的现在还是对贺兰小姐无意吗”
这话的确问得很不妥,陆无忧挑着眉,思忖怎么回答能他死心得更快些,心念一动便道“不,新婚夜后我改主意了,贺兰小姐确实是绝色,我毕竟是个男子,少彦应当懂得。如今我已然真心把她当我的夫人看待。”他还好心地拍了拍林章的肩膀道,“少彦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尽早成亲为好。”
林章退了两步,脸上是真实的一言难尽。
陆无忧这会同情心缺缺,他俩熟归熟,先前也确实有点对不住林章,但他娶都娶了,林章再惦记着,就有点不上道了。
林章果然也意识到了,道“我知道了,往后我不会再提了。”
陆无忧刚好找到机会把他很久之前想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也别一棵树上吊死。”本来他还想说那位魏二小姐瞧着也还不过觉得有点缺德,便没有说。
到了点,陆无忧下衙回府,刚松了松官服襟口,便见青叶迎上来,这会门口有人,他道“大人回来了这就叫厨房上菜。”
陆无忧随口道“夫人呢”
青叶小声道“在检查屋顶漏不漏水。”
陆无忧“”
他绕到屋后,就看见后面搭着梯子,贺兰瓷这时候倒还知道换了身耐脏的黑衣,在屋顶上不知捣鼓什么。
陆无忧把下面的人撵走,撑着梯子往上一攀,两脚踏空而上,便踩着屋檐,站到了贺兰瓷旁边。
贺兰瓷见他飘上来也不吃惊,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屋顶,道“我检查过,缝隙都填严实了,应该不会漏。”
陆无忧此时表情一言难尽地类似林章,他叹息了声道“叫别人上来看不就行了。”
说着,他一把抱起贺兰瓷,从上面飞下来。
贺兰瓷站稳后,解释道“至少让我看看正常好屋顶是什么样的,方便以后”
陆无忧有些嫌弃地看着一身灰,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都脏兮兮的贺兰瓷,道“哪天屋顶真漏了,我又不是不能修,哪里用得着你快去洗手换衣服,你用不用膳了”
“哦”贺兰瓷点了点头,又有些语气离奇道,“你应该不会修吧”
陆无忧随口道“我就不能学行,我赶明就去把贺兰府的屋顶修了。”
贺兰瓷诚恳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陆无忧转头看她,道“嗯你不推辞一下吗”
贺兰瓷道“咳那也太客气了吧。”
陆无忧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对我倒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