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用告诉我,藏好它。
只要能像凛冽冬日一样理直气壮地和你纠缠不清,我不介意它在哪儿。
唇齿纠缠。
那只放在肖景深耳朵上的手松开又握紧,像是想要抓住什么节奏,却又失败了。
大手还盖着桑杉的眼睛,似乎是男人所有的勇气都被封印在了里面,另一只手却恣意游荡,从女人窍细的腰肢,到她从来挺直的脊背,到她的脖子,到她的手臂,沿着手臂一直滑到自己的耳边,男人把那只手摁在自己的耳朵上。
它是我举手投降的信号,告诉你我对你有多么心动。
可你只当我懦弱敏感,以为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人会让它用血一样的颜色来宣誓效忠。
睡醒了的W先生伸了个懒腰,看着那俩两脚兽交叠在一起,脑袋贴着脑袋,胸膛贴着胸膛,腿贴着腿,手也抓着手,它的小伙伴已经被那个大家伙压在了餐桌上。
“喵!”
它懒懒地叫了一声,跳上了餐桌。
“喵!”
它甚至伸出爪子去扒拉大只两脚兽的长毛儿。
连绵的猫叫声还有猫爪子的刨弄打扰了肖景深的如痴如醉,他的舌尖儿还梭巡着桑杉的嘴唇不愿离去,脑子却变得越来越清楚。
心跳声原本昂扬激烈如战鼓,此时渐渐轻缓了下来。
嘴唇依然流连,却像是一个孩子在回味着蜜的香甜。
这时,桑杉突然出声说:“感觉,找到了么?”
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似有似无的瘖哑,还有轻喘。
肖景深突然轻笑了一下,胸腔微微震动着。
“没有。”
他贴着她的嘴回答道。
接着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深吻,日昇月落,四季轮转,一只猫算什么,世界末日也不能打搅他了。
当他是个莽撞无知的少年,桑杉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她是甜的,带着一点苦的甜,刚好引诱了他这个长在蜜罐子里的家伙。
当他是个病入膏肓的男人,桑杉是一杯冷气森森的毒药,她是冷的,肆无忌惮地让人畏惧,可对他来说,她是救命良药,洗髓伐骨,绝处重生。
他怀念过去的她,就像怀念过去的自己。可是此刻的拥抱却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始至终,她永远是自己的恰到好处。苦中的甜,是他的梦,穿肠的毒,是他的命。
哪怕会酸会苦,会疼。那些也刚好是他所需要的。
激烈的热情,渐成柔软的抚慰。
那只借取、夺取桑杉光明的手挪开了,一连串细碎的吻落在她轻轻颤动的眼皮上。
……
夜色沉沉,桑杉坐在桌前。
性格塑造,进度百分之八十。
即使有暖气,到了这个时候也能让人感觉到凉意,女人单手握拳,张嘴呵了一口热气。
手指轻轻碰到了唇边,提醒了她不久之前的温柔缠绵。
是的,温柔。
看看自己的手,女人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曾经,也就是这样的温柔,让她沉溺其中,如果不是……
不对,人生并没有如果,她当初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把自己的心也当路上荆枣一般地踩踏而去,就绝不会再去考虑另一条路上会不会有鲜花绽放。
尽管她知道那花确实会美得让人心醉。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日有所亲……夜……
早上五点多,男人拖着被套和床单进了卫生间,半个小时之后,它们被挂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水盆放在它们下面。
滴滴答答的声响提醒了男人他昨晚到底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熟悉的料理台上,那个人勾了勾着唇角,抓着他的耳朵,露出了他最熟悉的笑容。
“这个,你想怎么做?”
什、什么怎么做?
做、做什么?
总之在梦里,该做的不该做的,在那片窄窄的料理台上,他是都做了。
……
早上七点,桑杉穿着家居服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今天W先生有些反常,才六点多就去骚扰她,好像外面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似的。
嗯……还真有点儿不寻常。
桑杉看着肖景深举着刀站在料理台前,耳朵又是红彤彤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你想想你做饭时候的样子,耳朵就不会红了,不是让你连做饭的时候顺便把耳朵加热。”
单手捂着脸,桑杉的语气里竟然罕见地有了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