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反转,他找到了桑杉并不温暖也不柔软的手紧紧地握住,彷佛这样能够缓解他心里的炙痛。
桑杉没有挣扎,於是两个人携手而立,在别人看来美好得像另一个传说。
晚上,他们因为最快找到了老师,所以住在了最豪华的房间里,窗外有小桥流水,屋里是雕梁画栋,古香古色的架子床上是红色的锦被,水红色的幔帐层层叠叠,让房间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缠绵之意。
过了晚上十一点,洗过澡穿上了睡袍的桑杉坐在床上,看着肖景深用刚开封的黑色袜子把摄像机镜头都盖住了。
“剧组里工作还顺利么?”
“很顺利。”
“那就好。”
房间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一会儿,肖景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猫还好么?”
“还好,我这几天都没有离开京城,每天都给她煮点小海鲜。”
“哦……”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桑杉摘掉了头上的干发巾,黑色的头发带着卷儿披在了她的后背上。
可能是为了防火,浴室里没有能接通吹风机的电源,桑杉坐在梳妆台前,把吹风机插好。
她身后,一只大手接过了吹风机。
暖热的风吹在发凉的头顶,女人微微仰头,舒服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自己的手穿插在黑色的发间,肖景深的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微笑,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变得轻缓了起来。
桑杉用的吹风机在不开最大功率的情况下声音不大,风力却已经很可观了,感受到柔软的发丝在自己的指间变得干燥妥帖,是一件让人极为享受的事情。
拢着一把长发往下谁顺,温热手掌划过桑杉的后颈,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给自己低着头摆弄着自己头发的那个男人。
“该用就得用”、“份量一看就不小”……廖云卿那个老污婆的话在此时浮现在耳边,让她的身体不由得一僵。
“扯到你头发了?”
肖景深迅速察觉到了桑杉的异常,他微微低头,趴在她的耳边问道。
“没有,头发差不多好了吧。”
深吸一口气,女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还有几天就是月经期,现在的雌性激素分泌旺盛是很正常的……当然也有可能过度旺盛,毕竟她这段时间熬夜加班,吃的东西也比较乱。
关掉吹风机,拔掉电源,肖景深随意地用手梳拢两下桑杉的头发,拿起梳子给桑杉把头发一点点地梳顺。
“你的头发比小时候好多了。”
握了一把在掌间再慢慢松开,看一眼黑色的发丝无声无息地滑落,肖景深终於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人都会长大的,头发也一样。”
男人轻叹了一声:“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永远都长不大,人会不会获得更幸福一点?”
“不会。”
桑杉的回答似乎有点冷淡。
“我不喜欢这个如果。”
“对。”男人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我以前喜欢这种假设,后来我也不喜欢了。”
在重新遇到你之后,我就觉得长大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肖景深才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大红底子上还绣了交颈的鸳鸯。摸摸鼻子,他让桑杉自己盖着被子,自己则是找出了一件长羽绒服,曲着腿勉强盖住了。
架子床比他们之前睡的双人床都要狭窄许多,耳边都能听见对方的鼻息声。
肖景深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
“看见这个床,我就想起来我以前拍戏的时候,连进了三个剧组,都在一个影视城里,这三个剧还都有床戏,就连拍摄的方法都是一样的,男演员把女演员压到,然后当着几十号人的面挣扎、扯衣服,导演喊‘cut’,接着还要拍一个镜头,就是得两三个男人一起去推拉这个床,让这个床一摇一晃的。”
“床一摇一晃?”
桑杉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许的睡意,声音有点软,还带了鼻音。
肖景深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变得特别小,已经要盖不住自己了。
“咳,早点睡觉吧。”
……
结束了真人秀的拍摄,肖景深坐高铁从沪市回到了影视城,在剧组里有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正在等着他。
“景深你好,我是卫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