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让乔卫不由地振奋起来,他转过身想跟这些人的长官说两句,比如谈谈一起走,或者说一下晚上可以轮流站岗,万万没想到,他回身看见的却是一堆溃兵。
“快跑啊!鬼子杀过来了!”
他们丢盔卸甲,彷佛身后有的不是凡间的兵,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在这些人力还有人干出了一边逃命,一边用想要把乔卫的马夺过来的事儿,要不是乔卫对空放了一枪,说不定这些逃兵还能干出最可怕的事情。
“后面有多少日本人?”
把那个试图抢马的家伙踹翻在地,乔卫问道。
“好多好多真的好多,至少有一个营,不对,至少有一个旅……有枪有炮,长官,我就知道这些了,您也赶紧逃吧!”
“胡说!这里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机动部队?”
乔卫质疑的话并没有什么人在意,那个曾经试图是偷马的人,在发现这个“二愣子军官”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之后,立刻翻身逃跑了。
看看这些溃兵。年轻的少校眼中沉沉的悲哀。
“你们不能打,我能打。快集合,建造简易工事,我们掩护其他人撤退。”
这里的其他人包括乔卫原本队伍中的平民,也包括了这些恨不能长出翅膀好逃命的军人。
“还有拿着枪的那些人,你们别跑了,敌人没多少!咱们能把敌人打退!”
在少校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逃兵们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不只是逃兵,就连他队伍里原本的那些军人也都已经跑开了。
乔卫看看空空如也的四周,再看看另一条岔道上那些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跑啦,都跑啦!
鞋子和枪支扔了一地,除了灰土之外,他们身处的地方已经一无所有。这哪里还是他的家与国?分明是一群懦弱者的墓场!
“来呀小日本!我不怕你们!”
子弹上膛,乔卫如同最后一面军旗一样地站在小路中央,他的身边只有他的马依然没有退去。
这时,他身后一杆枪柄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乔卫仰天倒下,看见的是铁灰色的天幕。
“我滴娘啊~做面食~我滴爹呀~蹲门口~”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像是一具屍体被人绑在了马背上,耳边是极其难听的歌声。
“我牵着大水牛~一步一步往家走~”
“别唱了!”
乔卫抬起手,抓住了一片质地粗糙的衣袖。
“哟!咱们的长官醒了!”
嘶哑不堪的歌声消失了,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出现在了乔卫的面前。
“长官大人,我们路上抓了两只兔子,您要不要来块儿兔子腿?”
空袭不止消磨着人们的意志,也让动物们变得惊恐万分,它们从林子里跑出来,成了这些人的盘中餐。
看看兔子腿,再看看拿着兔子腿的那只脏手,乔卫抿了一下嘴,还是拿了过来。,
路长河嘿嘿笑了一下,转身想要离开,一支枪又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偷袭长官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行啊。”
路长河转身,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
“死在您手里,可比死在小日本手里干净多了。”
说完,他转过头去,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儿,唱着难听的歌继续往前面走去。
“封烁,你的情感太满了,降一下,这样变化起来更容易。”
从马背上下来的封烁看着肖景深,语气无奈地说:
“他给我的层次性太多了。”
想要完全接住肖景深情绪上的每一点变化,实在是很吃力的事情。
肖景深站在拍摄场的另一边,嘴里还在唱着歌。
“我滴娘啊~埋西头,我滴爹啊~埋东头,我手里牵着大水牛,村东头到村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