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震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定定地看向李子晋,像是要看穿他心底的一切。
李子晋坦然与之对视。
尽管他心底并不那么坦然。
片刻之后,墨震轻笑了一声,“看在春儿的份儿上,朕再留一留你的脑袋,婚期提前吧!”
李子晋松了一口气。
墨南春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身。
他伸手去搀她,却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
“多谢公主厚爱。”他沉声一语,随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李子晋被擒获、带入宫之时,梓奴驾着飞奔的马车跑出了京城。
受惊的马儿一路狂奔,最终脱力倒下。
梓奴下车之时,已经恢复了男装。
方才马车疾驰之时,他在车厢内卸去易容,换上布衣。此刻他拿了马车上的食水,运气拔步,朝着无人之处飞奔。
时隔一年多,他终於从那座该死的皇宫里逃了出来。
他趁夜狂奔,几日之后,在官道上碰见一队人。马车里的人挑帘看来,目光一滞。
好巧不巧,这人他认识,正是大寨村的刘牧。
就在二人目光交汇之时,梓奴心里生出个念头来,刘牧认出他没有?会不会抓他去邀功?
谁知刘牧眼珠一转,对着他笑道:“哟,这不是二莽么?”
梓奴警觉地看了他一眼。
刘牧招了招手,一副热络的样子道:“我还不知道你也进京了呢,你这是做什么去?”
梓奴试探道:“先前来京城送点东西,这不正要回去呢。”
“可巧,我也要回平乡呢。”刘牧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过拂云山的时候,因为梓奴一直跟着江家,所以看到刘牧为了报恩,几次三番送东西给江南。
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梓奴放下三分戒心。
刘牧热情招呼:“快上车!”
梓奴应下,上了他的马车。
上车之后,刘牧这才压低声音道:“跟着我的是都指挥使殷故的人。”
梓奴当即戒备地看着他。
刘牧忙道:“别担心!这其中有原委,回头我再慢慢说给你听!你跟着我走,我自会想办法护送你回去!”
见梓奴还有戒心,他又道:“我不是殷故的人,你大可放心!我也想逃回平乡。”
听他这么说,梓奴顿时满心疑惑。
只是碍於周围耳目众多,两人并未多言。
夜里,一行人进了城,刘牧和梓奴住进了同一间房,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刘牧进京是去寻亲,他本不想去寻那个抛弃他娘的男人,奈何让他认祖归宗是他娘刘氏遗愿,他不得不走这么一遭。
待到进京,打听到他那个爹,刘牧并不想相认。
因为那人正是都指挥使殷故,他有妻有妾,有子有女,想来早把刘氏忘了。
奈何刘牧想完成母亲遗愿,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一切正如他所想,殷故并不屑於他这个儿子,只是敷衍了事。
可刘氏的遗愿是让他入殷家族谱,所以刘牧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事一拖便到了京中大乱之时,刘牧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大乱,他坐收渔利。
虽然最终殷故协助墨震登上皇位,但这个过程他却损失不小,仅有的两个儿子全部阵亡。
於是刘牧便顺理成章成了殷故唯一的儿子,这下,延续香火的重任便落在了刘牧身上,他顺利入了族谱,也享受了嫡子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