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所有人心中也都生出一个相似的念头。
他们都怀疑,这些信息是“岐黄子”通过某种诡异的手段从敌人内部挖出来的。
而且,还不是挖一家,而是挖了四家。
——很显然,这四家隐秘势力之间,是不存在互通信息这种事的。这除了增加“拔出萝卜带出泥”这种负面效果之外,没有任何正面的意义。
此刻,听到“岐黄子”说要将星宿宫变成瞎子,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他们纷纷回味过来,甚至脑海中已经有了具体的行动方案。
元婴修士再强,总不可能一个神念便扫遍五域方圆数十万里的范围。
只要“岐黄子”提供的这些信息不假,只要能将这些人全部以雷霆手段抹去,星宿宫对五域的情况就彻底两眼一抹黑。
星宿宫的力量再大,可只要打不到人,一锤锤全都徒劳的砸在空处,威胁也就不再是威胁。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感觉,星宿宫带来的压力,一下子就降低了至少七八成。
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狠拍自己的脑袋。
如此简单又有效的手段,我怎么没有立刻想到?
不是他们思维冲钝,而是一直以来的思维习惯,让他们全都下意识的无视了这样一条路。
“要是我们也有如此强大的信息搜集能力,哪还会让他们蹦躂到现在?!”
就在这时,金鼎宗的摧山老祖忽地站起,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一众金鼎宗的老祖纷纷起身。
更多修士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星宿宫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如同芒刺在背,行也不安,坐也不安。
哪怕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个更加稳定的心态,他们也是一刻都不想多等。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南老祖的表现就显得有些奇怪。
他没有跟着站起来。
盘坐在蒲团上的他,微微低垂着头,神色间似乎有些纠结,有些冲疑。
不仅是他,几位丹器宗的老祖表现和他差不多。
孟周知道他们在纠结冲疑什么。
他按了按手,示意摧山老祖等人稍安勿躁。
“做事如弈棋,不能走一步看一步,还得有更长远的考虑。”
摧山老祖等人一脸狐疑的看向他。
孟周道:“摧毁星宿宫布置在五域的眼线,让他们目不能视物的瞎子,这固然紧要。
可我们同样必须从现在就开始考虑,将来如何对来自星宿宫的力量进行反击的问题。”
说着,孟周顿了顿,道:“即便现在做不到,也得为将来预留出这样的可能性。
不然,即便大家能够侥幸的躲过星宿宫的打击,可是缺乏反击之力,以后也永远只能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苟活。”
“而且,不谈反击星宿宫的问题,咱们总是要为自己将来的修行前途多些考虑吧?
咱们针对这四家隐秘势力的行动一旦开始,这固然会让星宿宫变成瞎子,可同样也会让星宿宫反应过来。
他们必然会意识到,五域比他们以为的更加危险。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计划也必会调整。
要么被惊退,在没有探明五域情况之前,暂时不轻举妄动,要么在原来的基础上追加投入,向五域施以更加巨大的雷霆打击。
……你们说,他们会选择哪一种?”
此刻,众修神色再次凝重起来,他们忽然意识到,情况远没有他们原来想的那么简单。
星宿宫不是呆板的、不知变通的木头。
他们现在针对星宿宫的任何行动,都会反过来影响到星宿宫对五域的决策。
孟周停顿了片刻,让大家充分“回味”之后,这才问道:“若你们是星宿宫,你们会如何选?”
谨慎起见,先观望一下,将五域的底细探得更仔细一些再做决定?
所以,可以一试,吓唬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我星宿宫诶,我有元婴诶!
我是被吓大的吗?
刚刚准备重新出山,就被一群贱皮子狠狠打脸,不要面子的吗?
便是有阴谋诡计,一群结丹修士的谋算,我需要在意吗?
一切算计,在堂堂正正的力量面前,都是浮云!
给我碾过去!
然后,五域迎来更加巨大的、甚至超出星宿宫原本计划之外的超强打击!
有可能吗?
很有可能!
那怎么办?
难道就不行动了?
可这和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众人都陷入纠结犹豫之中,纷纷看向“岐黄子”。
既然问题是他抛出来的,想来他应该是有些思路的吧,不可能单单是为了吓唬他们一下。
孟周道:“该做的事,当然还是要做,不过,在正式行动之前,咱们应该尽可能为将来多做些准备。”
“什么准备?”摧山老祖直接问道。
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岐黄子”的意思。
针对那四家隐秘势力的行动,相当於是在对星宿宫摊牌。
这会带来一些好的变化,同样会带来一些坏的变化。
“岐黄子”的意思,不外乎是要赶在这摊牌之前,预备更多的筹码。
面对摧山老祖的询问,孟周的目光却是扫向明南老祖以及丹器宗的几位老祖。
问:“你们现在发现了多少座祭坛?”
几人闻言,都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孟周。
“十四座。”明南老祖回道。
“以我的经验,这些祭坛的收获周期都在十年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运气不是太差,近几个月就会有祭坛迎来收获季。”
明南老祖几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点头道:
“最近的一座位於金鼎域的祭坛,一个半月之后就会有离恨神像虚影降临,收取蕴在香炉中的虚神晶。”
孟周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的意见是,再等一个半月,等咱们获取了这炉虚神晶之后再开始行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