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死不掉!能吃能喝,睡得也好!”鬼脚潘笑着应答道。
“是吗?我还记得以前在码头做完事我们大家一起食宵夜,找靓女双飞的日子,想不到一眨眼十几年过去!”盲忠说话间指了指给对方预留的座位。
鬼脚潘也不客气径直过去,坐到盲忠等人对面。
茶楼伙计上前,分别给二人沏茶!
盲忠摸出一支过滤嘴香烟咬在嘴里,又摸出一支递给鬼脚潘。
鬼脚潘摆摆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烟袋锅,又捏了一撮烟叶按在烟锅里按瓷实了,这才拿火柴刺啦点着,悠悠地抽了一口。
盲忠咬着过滤嘴香烟也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瞅着鬼脚潘语气轻蔑:“鬼脚潘,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盲忠指了指身后的谢永华,“他有错,斩错了人!大家都是江湖人有一说一,有错就认!三千块医药费,我们出!”
鬼脚潘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吧嗒嘴又抽了一口烟袋锅。
盲忠继续:“如果你同意的话,今晚我再让这个扑街仔摆一桌鲍鱼宴,算是赔礼道歉,怎么样,得不得?”虽是询问口气,却一副仗势欺人姿态。
鬼脚潘笑了笑,盲忠表面看起来诚意满满,但斩错人才拿三千,摆一桌,简直跟没谈一样。
“盲忠,你我都老了!讲真,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可以接受!不过事情毕竟是他们年轻人自己搞的,得不得还要问过他们才知道!”
盲忠闻言哈哈一笑,“说得好!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阿华,你给我站出来!”
谢永华闻言,就笑眯眯从后面站出来,双手抱拳摆出很恭敬姿态道:“大佬,乜事呀?”
盲忠叼着烟往椅子上斜斜一靠,轻蔑道:“人家要和你讲数,我就在旁边听着咯!”
“收到,大佬!”谢永华又扭头笑眯眯地看向鬼脚潘姿态很有礼貌地一抱拳道:“唔好意思,问一下,边个要同我讲数?”
“我啦!”说话间,靓仔坤从鬼脚潘身后站了出来,桀骜地望着“眼镜蛇”谢永华。
谢永华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了靓仔坤一眼,“哇,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被大头文斩死!你好命大的!”表情夸张。
“托你的福,你叫眼镜蛇谢永华是吗?就算你死,我还好好活着!知道为咩吗?因为你这条死蛇冲早要被我打中七寸,扑街啦你!”
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谢永华摘下眼镜朝着镜片哈口气:“呐,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可以骂人呢?那么就是没诚意了!”
靓仔坤也掏出木梳梳理了一下自己蓬松的新发型,笑道:“我怎么会没诚意?你斩我一刀,我也斩你一刀,你看好不好?”
“石志坚教你这样讲的?”谢永华抬头眯着眼望向靓仔坤。
靓仔坤吹了吹木梳上的发丝,抬头目光迎上去:“没人教!只想为民除害!”
谢永华闻言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道:“太逗了!快笑死我了!为民除害?你以为自己是边个?耶稣,上帝?还是天王老子?我顶你个肺!”
谢永华狠狠地朝靓仔坤耸了一下胯,然后转身对盲忠说道:“谈不拢!你请人家食鲍鱼,人家也不肯食!多丢脸啊!”
盲忠怒了,谢永华的表演他可是从头看到尾!
“阿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让你和人家谈判,你连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让你拿出三千块,再摆一桌酒席,怎么,你不愿意?”
谢永华耸耸肩,指着盲忠鼻子:“老不死的!你听不懂人话?不是我不愿意,是人家要拿刀斩我呀!我好怕的!所以就谈不拢咯!”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盲忠气得浑身发抖。
谢永华诧异道:“有吗?原来老不死是骂人的话,我还以为是夸人的话!赞你老而不死是为贼!”
“扑街!”盲忠暴起,直接把餐桌掀翻!
谢永华却丝毫不惧,指了指盲忠等人道:“不用演戏!从一开始你们这帮老家伙就没打算帮我!你们恨不得我去死!”
“所以,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帮,我谢永华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谢永华转过身猛地指着靓仔坤一脸嚣张道:“来啊,你不是要替那个石志坚抢走九龙仓吗?我等你!”
靓仔坤笑了,朝谢永华竖起大拇指:“知道吗,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鬼脚潘这时候也慢悠悠地站起来了,伸脚往地上被掀翻的桌子一挑,哗啦!那桌子竟然被他一脚挑起,稳稳扎地!
周围人,大惊失色!
众目睽睽之下,鬼脚潘云淡风轻地握着烟袋锅朝桌子边缘上磕了磕,说:“江湖规矩,谈不拢,就打!”
……
鬼脚潘带着靓仔坤等人离开了龙凤茶楼。
盲忠等人怒火冲天!
今晚谢永华拂了他们面子,更是打脸老歪皇帝盲忠!
盲忠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把谢永华千刀万剐!
但谢永华已经宣布和靓仔坤开战,他也不急於一时,就等谢永华扑街!
对於谢永华来说,从大头文斩错人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掉进了石志坚设计的陷阱!
大头文收到风声说石志坚单独一个人离开唐楼,为了立功没对谢永华禀报就追杀过去!
谁知最后斩错了人!
在大头文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
谢永华却知道,这是石志坚在“磨刀”!
石志坚要抢夺九龙仓码头,就必须要把他这颗钉子拔出来!
怎么拔?
洪兴社他不能用!和记他不屑用!唯一的出路就是押宝在这小小联英社身上!
联英社对战九龙仓!
盲忠等人只会隔岸观火看好戏,那他谢永华也不会留情,还尊他什么狗屁大佬,直接反了!
现在一切很明朗—
要么出人头地!
要么身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