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声轻呼中,她重又抬起眼,人已在他怀中,腰背被环搂得紧紧的,赶忙别开了头。
颊上那两片火烧似的红晕就在眼前,看得分外清楚,鼻息相闻,彼此都能感觉到那股蒸氲在吐息间的温热。
秦恪目光微垂,那双葱管般的柔荑正覆在自己胸前,双臂像在撑拒,却觉不出什么力气,倒似是半推半就,当真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敢瞧?
他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漫过她肩锁,指尖挑起,轻搭在秀颌边,体味了那一下促颤之后,便轻柔着将那张小脸扳转过来。
四目交投,立时便像磁石般贴引在了一起。
星眸如漆,盈盈一脉,眼角泪痕犹在,凄清得让人心痛,更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樱唇微颤,又细细地抿动着,默然相对,像咀嚼着千言万语,但终究还是寂然默默胜却了无数。
他凝着她的唇,不觉怦然心动,终於按耐不住,俯首吻了下去。
她像是促然惊觉不妥,手臂上终於生出了些力气,一边侧头躲闪,一边死命想要推开他。
然而这点力道全然像是蜉蝣撼树,下颌被他托着,也根本挪移不开。
终於,四唇相接,甫一碰触,那娇躯便陡然又热了几分,像脱力不胜,又似是情之所至,忽然间竟不想抗拒,杏眸低阖,樱唇微张,婉转相就……
似乎还是不经意间,那种叫人心颤如惊的碰触戛然而止,他已抬起头来,仍旧若无其事地垂望。
那张俏脸已红晕满布,双眸似阖非阖,樱唇微翘,不停地喘息着,像是被方才那下弄得透不过气来。
良久,她微觉气氛有异,眸色稍张,就见他淡沉的目光中有一丝寒色,眼角已瞥向门口处,正诧异间,颈侧忽然一痛,脑中便昏沉了下去。
秦恪看着她软软地伏入自己怀里,目光重又变得和然,温润如凝脂白玉,抄手将她横抱起来,走过去轻轻地放在榻上,再拉过被衾盖好。
方才是一时情动,确是实实地「轻薄」了她,究竟该是不该,他也有点说不清楚。
她怕也是,意识被制,神智不清,倘若是清醒的,别说肌肤相亲,就是先前那些自白的话也绝不会轻易说出口。
如今倒好,误打误撞终於听她吐露了心声,还有了这番厮磨,竟像是上天安排好的。
他望着她阖目静卧的样子,和淡安详,脸上兀自还残着未退的红潮,眉间似还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颦蹙,两片唇更盈着丰润的水色,抿翘出别样的风情。
他似是有些不舍就这么走了,又抬手在她颊上抚蹭,直到那片红完全退去,只余海棠般淡淡的粉润才起身。
「睡吧,醒来就好了。」
秦恪轻声低语,像是怕惊了她的好梦,拂弄着袍上皱起的微褶走过去,推门之际,面色已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正候在外头的曹成福倒是吓了一跳,没敢看他脸色,赶忙呵腰低声道:「禀督主,晋王妃刚出门没多久,那头就把东西收了。」
「收了就好,那就没咱们的事儿了,等着人家拿钥匙自己取货吧。给东厂办事的明着提个醒,这姓虞的是川南鲜家余孽,办好了有大功於社稷,但也得千万小心着些,可别当是寻常的点子,到头来自己栽了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