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第九章

某人被以「安胎」为名,软禁在床榻上七天了。

就连伺候她的女奴们都非常同情她。

惨哪……那有人这样安胎的?

贪玩的结果可真是惨痛啊!

瞧着她们的女主子,原本该是色艳桃李的脸庞,花颜憔悴;素来明眸善睐的眼眸,无精打采,而这是因为她——日操夜操,日补夜补,周而复始,夙夜匪懈。

主人不知何故,发狠的「严惩」女主子,可又要保腹中娃儿不受影响,要人送进了一碗碗的安眙药,让她照三餐外加宵夜的服用,然后自己再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安心摧折花蕊……

人说男人会被吸精,可自家的男主人号称妖体附身,别人吸干不了他的精气,反而是女人的阴气全教他抽干,吸尽阴气的主人,阴阳充斥,精神可好了,成天更加的阴阳协调,脾气也没有那么的阴晴不定了。

主人真是与众不同啊,果然不是凡人,不辱妖名。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吧!」月牙泉倚在软榻上,一整个懒洋洋的问向方才好像对她说着什么事的女奴,她处在恍神中,没听清楚。

她这回不比先前被他囚禁「播种」的半个月,这次他的「花样」更多,「招式」更繁。

可偏偏这些花招用得不彻底——这家伙在整得她欲仙欲死之际,以娃儿安危为名,撤了;在她娇喘着要求更多时,又撤了;她受不了,难耐主动地攀住他的身子,一杯苦得作呕的安胎药就又灌进她口里了。

她咬着唇。要知道,慾求不满可比任何折磨都要磨人!这非人的生活几乎整得她求爷爷告奶奶,所以才短短七天,她已水深火热得濒临崩溃了。

「是……听说郭白康被人脱裤子游街,游完街被拖往南门处以宫刑,这会被割下来的宝贝还遗留在南门上,等着他的家人来捡回去……」女奴将听来的消息,再禀报一次。

「那郭家有人来捡吗?」听说男人的宝贝被割了还是得捡回去供奉,以便百年后有个全屍。

「我想不会有人来捡了。」女奴说。

「怎么说呢?」她一脸倦懒,勉强打起精神问。

「因为千里外的中原郭家,大概已无一活口了。」

听到这妖邪语调,月牙泉精神一提,整个人戒备起来。

一干女奴一见主人到来,纷纷行礼退下。

「是你养的那批绿林好汉干的?」女奴退出后,月牙泉坐直身子问。

「没错。」卞无晨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一屁股就往她身旁坐。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硬是挪了位置,离他一尺之遥。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喘口气,万一这男人一碰到她的身子,又开始天雷勾动地火……然后又无疾而终,那可怎么办?

「你这报复的手段还真是惨烈,先挖空对方的财产,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后就对人家抄家灭族了,啧啧,难怪婚典那天来了那么多横眉竖眼的人,原来他们是送大礼来给你,顺便再把郭白康那家伙剥了一层皮,算是好礼加送。」

婚典时那些绿林大汉看起来就风尘仆仆,原来是先赶到中原将姓郭的一家老小给挑了,将人头送来给这男人当成礼金。留在楼兰的这几天也没闲着,卯起来恶整郭家唯一活口郭白康。

这一家子的人怎么地不长眼的想毒杀卞无晨,他就怎么地千倍奉还。

唉!想她不过是「小小」的刺激他一下,都这么惨了,这郭家不会比她惨过百倍吗?

不过虽说这家人白目,算计错对象,但再怎么说,卞无晨也先杀了人家的子弟郭密胡,这后续的恩怨扯得更大,终至搞得在中原以卖毒闻名、家大势大的郭家家破人亡。

卞无晨眼神骄矜,「哼,我留郭白康的狗命可没打算让他安享晚年,他敢毒得我神智不清,还想着让我戴绿帽,我当然也得让他活得痛不欲生。」

「我想也是。」她干笑。

他忽感兴味地打量着她的笑脸,瞧得她笑容冻结,一双灵灿的眼赶紧低下。

一颗心七上八下极不安稳。不要又来了吧……

他眼中闪动着戏谑狡黠的光芒,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酒,轻啜着,挺满意这女人近来「乖巧怕事」的表现,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他调教有成。

在这充满张力的气氛中,他转身倒了杯水给她,她慎戒的接过,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开始冒烟,黑白分明的眼珠委屈的转动着。「相公,可以了啦,都七天了,人家受不了了啦……」

「受不了?我以为你有本事让我冷眼瞧你与人调情,该有能耐承受我更多的『体贴呵护』才对。」他露出了一抹美绝天人的妖笑。

月牙泉呼吸紊乱起来,裙子一撩。哎呀,先逃命再说!

但逃哪去呢?卞无晨只要伸臂轻捞,这窜逃的身子就又轻易回到他怀里。

「我们今早做到哪了?」他由怀里抽出一只鲜艳的孔雀羽毛。「好像只在脚底流连过,大腿内侧以及其他地方还没享受到呢……」

她简直花容失色。「不要……」

他托高她慌张的小脸。「来吧。」

避不了,逃不掉,她丽容霎时惨白,闭上眼,准备从容就义、咬牙赴死。

「主……主人。」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抖声。

原本取出「刑具」要行刑的男人皱了眉。

「怎么了?」见到救命的曙光出现,月牙泉赶紧代为开口问。

「有……有一个人……指名要见主人。」

「谁要见他?」听见女奴的颤声,她下禁好奇,谁能让被调教得处变不惊的卞府女奴如此惊怕?

「这人……好像……好像是主人死去的……叔父……」

卞无晨身躯一震,「你说什么?」

连月牙泉都震惊得张大了眼。

在诡谲的气氛中,两个男人对峙着。

「我回来了。」卞天达道。

「嗯。」卞无晨冷淡以对。

「我要拿回我的一切。」

「好。」

给得太干脆,卞天达反而愕住。「你不刁难?」

「你当初不过丢下一份楼兰城的商权书就离去,这破东西还给你就是,值得刁难吗?」卞无晨冷笑。

卞天达扭曲了脸,「你靠着我给的那份商权书才有今日独霸商道的一天,如今竞说只要还给我楼兰的商权书?」哼,难怪这小子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肯吐出的只是九牛一毛。

「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可没人逼你,而你留下的那张破纸,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能掌握商道,靠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不是你的废纸一张!」

「你!」卞天达涨红了脸。

「你有脸回来要回那张废纸,我给你就是,只是如今的楼兰城不是一张纸就可以通行,还得我点头才算。」

「你这混蛋,虽说是我自己离开,但也是你用计将我骗离的,否则我怎会轻易离开楼兰!」这小子找了个女人,妖言的将他迷惑后,骗他离乡寻找所谓的宝山,说是宝山里的财富足以傲视天下,他糊里糊涂的跟去了,这一去就是七年,直到上个月那女人突然横死,由她遗留下的一些她与卞无晨来往的密件,这才得知这竟是一场骗局。

他这才怒得立即归来要找卞无晨算帐,可回来后的所见所闻,才知这小子今非昔比,如今的身份已贵不可言,既是如此,他当向这小子要回更多属於他的东西。

「你怪我将你骗离?」卞无晨轻懒的一笑,不屑至极。「你若没走,可就真如传言,是要被我逆伦的给杀死了,这两样,你要选择哪一样呢?」

卞天达脸色发青,「我是你的亲叔父,养育你多年,你竟想杀我?」

卞无晨眼光淡淡的投向他,目光虽淡,但足以让人发毛。「养育我不过是因为你无后,才勉强为之,所以我留你一命,已是带了情分,若我真要报杀父之仇,你当还有命在吗?」

他倏然一惊,神情大变,「你怎知道是我杀了你的……」

「当初你为了微薄的家产,竟然不惜弑兄夺产,而我爹在死前就预知你的狼子野心,秘密留了一封信给我,五岁那年我就知道谁是我的杀父仇人了。」他隐讳莫测的说。

五岁!卞天达听完更惊。这不表示这小子还在娃儿时就已不动声色的在设计他,要为父复仇?好个恐怖心机,如此的城府竟从他五岁开始……

他双手冒出汗来。难怪在他出世时,一室的妖气弥漫,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是妖人!

「你……你不是人!」他颤抖的指着卞无晨说。

卞无晨静瞅了他一阵后,仰头大笑。「是啊,这你不早就知道了,这才会在我甫出世,就对我厌恶走避,等我爹一走,立即在半夜里对我的眉心挖肉放血。」声音转为严厉,脸部线条凶残狠戾。

卞天达吓退数步,「我……只是不喜你眉心的红色胎记,想替你将这丑陋之物除去……」

「住口!」卞无晨怒直了身,重手往桌上拍去,震得长桌几乎支离。

「你……」卞天达被他震慑住了,僵傻在原地。

「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真起了杀念,七年前没要你的命,七年后再取也不冲!」

卞天达惊坏了,慌忙站起,跌跌撞撞的逃离。

月牙泉由柱子后头移步走出来,轻睐向他的眉心处,那颗红宝石依然如火焰般居中躺着,原来这是装饰用的,借以遮掩他的伤疤。

可以想见他当年年幼时,父亲刚过世,半夜里有人持刀来剐他肉的情景,那该有多惊恐骇人啊,若是一般孩子可要惊吓得不成样了。

她怜惜的主动走近他,紧靠住他的胸膛,柔顺地依偎着。

卞无晨狰狞的脸色在她温柔的动作下,逐渐沉淀下心神来。

「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中意你吗?我说等你成为我的女人后就告诉你。」他平静下来后,主动提起。

「我已不只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妻子了。」她秋波微转的仰起螓首望着他。

他抿笑,抚了抚她的芙蓉娇颜。「我很忌讳这丑陋的疤痕,自成年后,这块红宝石就一直镶在我的眉心,再无人见过底下奇丑样貌,更无人敢谈论它,加上我的一双蓝眼睛,在眉宇间蓝红相映,形成一股妖异之气,我也自研过一些催眠之术,偶尔施展,人人便惧我如妖魔鬼怪,而你,是唯一敢说看不顺眼我眉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