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曾不凡是在怔怔出神,易苒则是实在无话可说,两人一时便都沉默了下来,直到一阵微风吹来,支撑棚顶的竹竿忽然危险的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动静后,易苒才忽的反应了过来,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几乎真的忘了本来的目的,只顾着听曾不凡这莫名其妙的感情史了!果然,和这样的人才相处长了,自己的智商也会受到影响吗?
暗自摇摇头,易苒甩开了不该有的杂念,接着问道:「既是冰儿姑娘不来,师父为何不再去找着她,亲自去问呢?」
曾不凡猛然惊醒一般,一下子看向了易苒,虽然因为纠结发须的覆盖看不出面色,但声音却异常激动了起来:「是啊!我怎得忘了,都这么许久,冰儿定是想清楚要嫁给我了,只不过是女儿家面皮薄不好意思来!果然,这些事还是你们这些姑娘家清楚!」
像是想通了什么大事一般高兴的一拍手,曾不凡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似是就打算这般离开了!
易苒忙起身拦住了他:「师父且慢,您是就要这般动身?」
曾不凡一甩衣袖:「自然,冰儿等着我,一定是已等急了!」
易苒面色复杂,嘴角抽动点了点头赞同着对方说法:「师父说得有理,只是您不再收拾准备一番?再者,宗主哪里也总要禀报告别,更何况……」
应该是因为曾不凡的表现,实在是让易苒难以继续保持惯常的谨慎小心,这时便也直接的问了出来:「更何苦,您若就这般走了,护山大阵怎么办?」
曾不凡正往外迈出的脚步猛然一顿,再转身面对易苒,即便在须发的掩盖下竟也能看出目光灼灼,语气也是前所未有过的肃然:「门内听说过九转干坤阵的都没几个人,你是从何处知道护山大阵是由我负责守护的?」
只这一句话,却让易苒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金丹真人的威势,即便她面对的依然是衣发污秽,且情商低下的曾不凡,但此刻她确当真有股只要一言不合,对方就会立即将她斩於马下的战栗感,让她瞬间怀疑起了现在这曾不凡和刚次满地打滚痛苦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人!
易苒心头狂跳,本张口想回是在藏经阁古籍玉简中所见,但还好出口的瞬间想到了昨天曾不凡说起小白花时,不假思索随口而出的一大段引经据典,这才生生的忍住忙给出了另一个回答:「是弟子有一表亲拜在陆师叔门下,知道弟子一心痴迷阵法,为此曾多方打听,这才知道了师父的事告诉了我,才特向您拜师,盼能学有所成。」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说法确实是事实,易苒控制着自己面不改色的说完,直视对方。
曾不凡闻言沉吟不语,似在思考易苒这话是否可信,片刻后,就在易苒心惊胆战的等待里,才终於伸手摸了摸自己纠结的络腮胡须,开口说道:「你虽然是我徒弟,可那是清羽拿宗主令压我,如今观之,你天性愚钝又不思进取,实在是配不上我躬亲教导!」
自觉除了灵根次了点,不止绝对称不上愚钝且还分外努力刻苦的易苒心情复杂的听着这话,一时已分不清自己是生气自己被这般鄙视了多些,还是庆幸对方没有再追问大阵多些。
曾不凡语气分外认真、认定这就是事实一般说的天经地义︰「故而我也不会教你什么,你若有心,阁楼里有不少玉简,以你的脑子,寿元尽时能学成其中一二倒也不错。」
易苒挑了挑眉︰「不知那冰儿前辈是否也与您一般的聪慧?」
曾不凡叹息的摇了摇头︰「哎,冰儿虽善良温婉,天性却也着实不堪,与你也强不了多少。」
「这话您对冰儿前辈也是这般说?」
曾不凡语带回忆,说得既心酸又甜蜜︰「不错,我还为她寻来许多上古的珍惜古籍让她从头背起,劝她便不大成也总好过原先目不识丁,只是她却并不愿意。」
闻言心理一下子平衡了的易苒表情复杂,瞬间便也明白了冰儿为何离曾不凡而去,这情商……
活该你孤独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