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笑盈盈的年轻人,颤声道:“莫不是金陵城的太平公子?你、你不是在吴郡平定山越严虎吗?如何会来本尊的下邳城?”
陶商抬起一个手指,摆了摆道:“我佛慈悲,严白虎已经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陶某闲来无事,算算还有些时间,就顺路来下邳县来看看大师您,有几个问题想要和大师当面讨教。”
笮融的目光躲躲闪闪:“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可问我的!”
陶商摇了摇头,道:“大师既然崇尚佛学,那自然知晓因果之报……您和我父亲乃是同僚,说起来,我陶家跟大师还算是多有渊源。”
笮融的心中忐忑,苦思良策而不得。
下邳城虽然坚固,但陶商赶在今日率兵前来,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如今四门大开,己方又在城外,若是退去,城门定然也会为陶商抢夺,今日之事看来绝非易与。
听说此子用兵颇强,连袁术和吕布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无量寿佛,佛爷剃尽烦恼丝,已非世俗中人,与你陶家的渊源,早已是随风而逝了……渊源什么的,不提也罢。”
陶商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大师,你这话可就有点不要脸了。当年吾父是何等的信任您?大师心里自然清楚,他让您在徐州的后方,总督下邳和广陵的赋税粮收,可以说,吾父是把自己的大后方交给了大师……可是,大师,您又是怎么做的呢?”
笮融羞愧难当,胡搅蛮缠道:“你提那些做什么?”
“因果之说,我当然要提!大师独霸两郡,截断两郡和徐州治所的钱粮通道,中饱私囊,叛逆自立,将两郡的钱粮赋税全都揣到自己的兜里!想干什么干什么……大师,您可对得起吾父的信任么?”
笮融冷不丁的在两军阵前被陶商揭开了疮疤,心中极度的不爽。
“无量寿佛,这些对於佛爷来说,都属前尘往事,佛爷早已经是斩断凡尘,前事皆随风而逝了!”、、
笮融依旧是摆出一副高僧的样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形中。
“那可不行。”陶商轻轻的甩着马鞭子,笑道:“您欠了我家好几年的钱粮赋税,到头来一句斩断凡尘就想平事儿?这也未免太美了……大师,我今天来跟您清算因果——您要不还钱,要不还命!选一个吧!”
笮融气的浑身发抖,他颤巍巍的一指陶商,怒道:“你……你敢叫佛爷还钱?”
“秃驴!赶紧还钱!要不我今天踏平你的破观!”
陶应急忙谏言道:“大哥,说错了!道观是我师父住的,他住的是庙!”
陶商随即改了口风:“我拆了你的破庙!”
笮融双手合十,双唇颤抖的念佛理安慰自己。
“无量寿佛,如世尊言,一切法无我,何等一切法,云何为无我……去他娘的!老子受不了!姓陶的小畜生!老子今天非活劈了你!三军将士,给老子上!扯了那小崽子的皮!”
命令一下,下邳城的各部校尉,便分别招呼着各部兵马,向着陶商所在的方向疾冲而去。
陶商不急不缓,回马入阵,他拔出佩剑,遥遥的一指笮融,高声喝道:
“三军将士!听吾号令!”
金陵军马齐刷刷的高举手中兵刃。
“在!”
“擂鼓!干假和尚!”
“咚咚咚咚~~!”
早有陶基、许褚二人率领着虎卫军和丹阳精兵,直奔着笮融的“和尚军”杀将而去。
两军的距离并不太远,他们齐刷刷,齐刷刷的向着对方冲击而去。
陶商在不远处,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他看来,虎卫军和丹阳精兵经过数年调教,又屡经大战,对手不是西凉军就是并州军,谅笮融麾下的和尚军如何能够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城南的鏖战只是夺取下邳的第一步,真正取得决定性作用的杀招,还是在广陵协助赵昱的陈登他们那边。
这也就是陶商刚才跟笮融在那里废话的原因,他要给陈登,周泰,徐荣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抵达战场。
不过,这些暂且是后话了
……
虎卫军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们依旧是老战术, 精悍的士兵以许褚为中心,手持朴刀和圆盾,如狼群一样,以地毯般的碾压方式向着敌军冲击而去。
个人的勇力在战场上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在两军比拚之时,提升士气,却有着非常大的效果。
许褚平日里虽然反应不快,但在战场上的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却属於人中翘楚。
他看准了和尚军队列薄弱的地方,率领虎卫军的精锐,一马当先的就直冲进去。
许褚大刀挥动,如同波开浪裂,似铁犁破土,没有人是他一合的对手。
他后面的虎卫军士更是熟悉他的战法,多番的征战已经达到了将卒配合无间的地步。和尚军根本就挡不住这群猛虎的攻势。
下邳城回收战,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