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镇国公府,澄瑞轩。
“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里了?”院中,傅司宴长身玉立,看了看天色,已过三更,但某个调皮搞事的小孩还没回来。
祁飞闻言,摇了摇头,他也猜不透小公爷去哪里,还不许他们跟着。
祁飞焦急地在院中踱步,傅司宴皱了皱眉道:“你别转了,转得我头疼。”
“要不我还是出去找一下吧。”祁飞停下脚步,双手不安地搓着,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小公爷可能的去处。突然间,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不会吧?”
祁飞心中想的是,当初小公爷就好奇那条街,不会说她真去了吧?完了完了,天要亡我!
“什么不会吧?你知道她去哪?”祁飞不小心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傅司宴快步走到他身边,目光凝重地看着他,极具压迫性的问道。
“应该不是。”祁飞看着反应过度的傅司宴,心中想的是,这才对嘛,既然是小公爷的暗卫,关心主子才是对的。
傅司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祁飞,不再言语。
要是祁世臻知道祁飞竟然猜测她去逛花街柳巷,得笑死,不过是因为不方便带他们进四皇子府罢了。
而祁飞有此揣测也是正常,还记得三个多月前祁世臻刚回上京不久,月黑风高搞事情,就对那条红灯街蠢蠢欲动,想进去瞧瞧。
正在他们二人对话之际,墙边有一雪衣男子跃过院墙进了澄瑞轩,傅司宴右手立即握紧剑柄,呈警惕状态,时刻准备进攻,却忽而发现,那人是四殿下。
他握着剑柄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凛冽地看向来人,而祁飞,则是赶忙凑了过去,“是小公爷回府了!”
“殿下!小公爷他……睡着了?”祁飞看着在殿下后背上睡得正香的主子,激动的状态顿时像按了开关键一样,停了下来。
“嗯。”顾惊尘轻声回应道。
傅司宴拧眉,看着毫不戒备趴在顾惊尘背后的人,心中不禁腹诽道,他们何时这么熟悉了?
顾惊尘并不在意他,径直跨过门槛,往里间走去,看样子,对於澄瑞轩的布局,并不陌生,祁飞看得疑惑不已,怎么有种殿下来过的感觉?摇了摇头,甩去这种想法。
傅司宴并没有进屋,只是站在屋外,眼神幽深,沉默不语。
屋中,顾惊尘将祁世臻放在榻上,屈尊降贵地替祁世臻除了鹿绒靴,又拉过被子替他掖上。
顾惊尘到了不久,顾毅在他身后紧赶慢赶,也跟着进了澄瑞轩,傅司宴看着这几位不速之客,眸色暗了暗,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待顾惊尘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就看见顾毅身上挂着酒坛,站在院子与傅司宴无声对峙着。
“祁飞,这是她要的果子酒。”顾惊尘对着祁飞说道,余光暼了一眼毫无动作的傅司宴,看了顾毅一眼。
当即,顾毅连忙将身上的酒坛子提到祁飞面前,祁飞一听殿下这话,就明白,原来小公爷去讨酒去了。他想了想已经睡着的主子,伸手接过酒坛,道了一句“谢谢”。
“走。”
顾惊尘冷冷落下一句,之后,他们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夜深,除了澄瑞轩的几人,并没有人发觉,今夜有来客。
……
翌日,天光大亮。
小乔轻手轻脚进了屋子,熟练地将祁世臻唤醒,“小公爷,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不起……”
祁世臻昨夜睡得晚,现下还在睡梦中,就听见耳边接二连三的呼叫声,小手挥了挥,又嘟囔一句,翻了个身,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窝里。
小乔:……
果然叫小公爷起床是个难题!
而这时,詹慕婉已经端着铜盆帕子进来了,她看了一下依旧赖在被窝里的小公爷,忍不住笑了出来。进府这些天,她终於见识到了小公爷的起床气了,这要不是有小乔负责每天喊她起来,恐怕小公爷每天上学都会冲到吧?
“小公爷……”
小乔又唤了一句,终於祁世臻还是不情不愿地起来了,她一脚踢开被子,一咕噜起身,睡眼朦胧,冷静了一息之后,才彻底清醒。
小乔见状,回身,走到铜盆前,熟练地将帕子放入水中浸湿,拧干,走到床前,递到祁世臻手上。
祁世臻接过暖和的帕子,将它打开,均匀的铺到脸上,也觉得清醒了许多,忍不住再次道了一声。
腐朽,太腐朽了!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实在是太奢侈了。
她飞速的洗了个脸,小乔守在一旁又将帕子接了过去,一边洗帕子一边笑着道。
“小公爷今日可还要晨练?”小乔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