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八章

学习 Ⅷ 正确判断之外，还有同情心

艾尔利安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他们本来还吃得非常开心，食物新鲜又美味，服务生可爱又亲切，餐厅也装潢得很漂亮，虽然价格是高了点，但是，光看日向夜一个人吃的分量，就觉得自己付钱付得真是值得啊！

付钱的也不是你，读到心声的伊莱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回嘴。

谁知道，当他还剥着虾子、爱罗伊咬着龙虾、伊莱默默地切牛排、伊萨特啃着鸡腿、日向夜正捧着两个装满食物的大盘子回到座位来……

突然，一阵枪声乱响，然后是一群人冲进来，他们当中有人大声嚷嚷：“都不准动！全部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餐厅内的众人全愣住了，大家各自拿着不同食物，视线却投向同一个地方，门口的持枪歹徒。然后，又是一阵枪声大作，餐厅的客人开始尖叫，四处逃窜，但是，唯一的门口却被恐怖份子挡住了，他们最后也只能往餐厅深处挤。

这时，某桌五名客人却仍然坐在桌子旁，在这一片混乱中，是格外抢眼。

艾而利安巴手上剥好的虾子塞进嘴里，然后口齿不清地对众人说：“我们就先别打草惊蛇吧……阿夜，要吃就快点吃完。”

日向夜以惊人的速度解决两大盘的食物，听到艾尔利安的话，他一边点头，同时又解决了许多食物。

爱罗伊索性抱着她的龙虾，蹲到地上去继续吃，反正歹徒不是要他们乖乖地蹲地上吗？

伊莱放下刀叉，用餐巾抆了抆嘴，然后蹲在爱罗伊的旁边。

伊萨特不耐烦地抓了几只鸡腿，然后坐到地上去，继续啃鸡腿。

这时，又是十几个持着机关枪的歹徒走进来，他们大肆开枪，没多久就把餐厅内的民众控制下来，大家都被迫蹲到餐厅中间的空地。

时间实在太仓促了，就是日向夜这个吃饭速度非人的家伙，也没办法把盘子中的食物解决，眼见只剩几个没蹲下了，他只好捧着两个大盘子，然后，蹲在伙伴的中央，用大家身影挡住自己，然后继续努力地吃东西。

虽然现场气氛紧张，不少人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但是，偏偏有五个人连一丁点紧张的心情都没有，正埋头苦吃。

“这样就不用付钱了。”伊莱若有所思地说。

“喔！”艾尔利安突然眼睛一亮，那他也不用还钱给伊莱了。

“阿夜，分我一点。”

爱罗伊吃光了自己的龙虾，抹抹嘴，还是不满足，只好跟一旁拿着两大盘食物的日向夜乞食。

“好。”日向夜随手丢过去一只螃蟹。

“我也要。”伊萨特也毫不客气地自己伸手拿走了一块蛋糕。

爱罗伊立刻瞪着他，直说“男人吃什么蛋糕呀？”

“奇怪了，蛋糕难道只有女人能吃啊？”伊萨特咬了一口蛋糕，没好气地回答：“那你是说，阿夜不是男人啊？蛋糕可是他拿的。”

“那不一样啊！阿夜那么可爱，本来就很适合吃蛋糕啦！你这个大块头吃什么蛋糕啊！”

“你……”

“安静！”那些持枪的歹徒怒吼。

对这个警告，五个人本来是一点都不在意，不过蹲着他们旁边的民众怕被拖累，纷纷怒视着他们，嘴里还骂着‘少年郎这么不知好歹’，‘婴阿郎有耳无嘴’，‘快闭嘴’等等的话，简直凶得无法和他们刚才还在啜泣的可怜模样联想在一起，他们也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艾尔利安偷偷问着伊莱。

“恐怖分子掳人要钱而已。”伊莱淡淡地回答。

艾尔利安苦笑了下：“那就算了，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是这里太多民众了，如果真的打起来，可能会有人受到波及，所以，这种事情就交给政府去烦恼吧，我们就乖乖当人质，我想他们只是要钱，不至於把这里的几百个人都给杀了吧！”

伊莱点了点头，低声说：“他们大多想拿着钱走人，没有开杀戒的打算。”

闻言，艾尔利安更加安了心，甚至有种‘恐怖分子，你们干得真好，帮我省了好大一笔餐费，还顺便阻止了阿夜去玩具大展上疯狂购物’的感动。

日向夜吃了一盘多，感觉有点饱了，也就停下来不吃了，剩下半盘让给伊莱和伊萨特互相争夺。

“哇啊！哇……”

“不要哭，孩子，不要哭哦！别怕，妈妈在这里。”

日向夜好奇地转过头去，蹲在他不远处，有一个母亲正在哄着她手上的孩子，虽然她自己的眼角都还挂着泪水，却用温柔地微笑叫孩子不要怕。

那就是……母亲吗？日向夜十分好奇地观察两人。

大约婴儿也能察觉周围气氛的不对吧，任凭母亲怎么哄他，婴儿还是哭个没完，哭得声嘶力竭，整张笑脸都涨得通红了。

其中一个恐怖分子显示焦躁地瞪了婴孩好几眼，后来婴儿哭声愈大的时候，他竟然拿着枪指着那对母子，大吼：“吵死人啦！叫他闭嘴，听见了没有，不然我一枪毙了你们！”

母亲慌张地抱紧孩子，安慰变成了催促：“孩子，宝贝，别哭，快别哭了！”

不要哭呀！不然你妈妈会被你害死的！日向夜紧了紧拳头，拼命在心中喊着。

婴儿却哭得更大声了。

“混账！”那名焦躁的歹徒持枪朝母子走了过去，眼神很是凶狠。

艾尔利安等人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干什么？别闹事！”其他歹徒见事情不妙，连忙要制止他。

“没关系。”

突然，歹徒终有个人开了口，然后所有歹徒都安静下来。

这是首脑。日向夜里刻下了判断。

那名首脑缓缓地朝母子走过去，带着十分温和的微笑，途中经过持枪的焦躁同伙时，还是出言轻斥：“干什么那么大火气？婴儿可是很可爱的呢！”

首脑走到了母亲身前，伸出手逗弄了一下小婴儿，婴儿居然停下哭泣了，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首脑伸出了手要抱孩子，母亲有点慌乱不知所措，但看见这人的笑容后，似乎又有点放心，不知不觉中，孩子便让这首脑抱了去，首脑抱着孩子，摇着，哄着，一路朝着窗户走去。

日向夜却一点都没放松下来，他想，能够成为这些凶恶歹徒的首脑，这人肯定不可能是个爱护婴儿的好人。

“外头天空漂亮吗？”首脑笑着问婴儿，婴儿也咯咯地笑着。

危险！日向夜心中的警铃大响，他不自觉做好了能最快做出反应的姿态。

首脑一枪击破了窗户，然后用单手抓住婴儿，伸到了窗户外头……

母亲呆愣住了，似乎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歹徒们都因为首脑的言行不一而愣住了。

首脑转过身来，对众人冷笑说：“时间也快到了，正好提醒下面的人，东西该准备好了。”

婴儿！

日向夜眼看着婴儿就要被丢出视窗，这是，晶片却警告他，不要动，去救那名婴儿只会导致打草惊蛇，导致更大的伤亡，牺牲婴儿，等待最好的时机出手，才能救得更多的人。

而且，在这种高空中，他要救婴儿就必须展露出飞人的铜铁翅膀，此时外头媒体太多，一定会被拍下，如此，便违反了主人的命令。

晶片解析得很完整，不救，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首脑放手了，婴儿‘哇啊’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孩子！”母亲声嘶力竭地大喊。

日向夜动了，他飞快地冲向窗户，速度快得连首脑都反应不过来，他就已经跟着跳了出去。

日向夜一把抱住了婴儿后，就开始感觉到地心引力的威力了，铜铁翅膀展开还需要几秒钟，现在他必须争取这段时间，他立刻把右手插进了百货公司的墙上。

但是，他实在太重了，这一点支撑不足以让他停下来，甚至没减缓多少速度，他只好把脚底也贴到墙上，然后重重一踩，连脚都陷进墙壁里头，这时，下降的速度总算减缓了。

枪声！

日向夜突然听见了，虽然只有一声，但他听见了自己原先待的地方传出了枪声，该不会，自己的莽撞行动造成了什么后果？

伊萨特和艾尔哥他们都还在楼上！

他急得很，甚至觉得翅膀飞行速度太慢，索性在墙上跑了起来，瞬间就回到楼顶。

从透明的窗户可以看见，艾尔利安挡在婴儿母亲的前头，手上挥舞着光能刀，挡掉了恐怖分子的子弹，伊萨特和爱罗伊也举着武器站在艾尔利安身边，伊莱则是扶着那名伤心欲绝的母亲。

但是，恐怖分子手头上还有更多人质，他们把枪比在其他人头上，要胁艾尔利安等人停手。

见状，日向夜心头一怒，将婴儿放在紧身衣底下，牢牢保护住后，一把撞破了窗户。

这时，所有的枪声都集中到了日向夜身上，但他用铜铁翅膀挡掉了大部分的子弹，一部分也闪躲掉了，只有少数抆过了他的身体，但造成的危害并不大。

“日向夜说，快！趁机击倒他们。”伊莱低声对着众人说。

艾尔利安里克说：“伊萨特，右边五个，爱罗伊和伊莱，左边三个。”

伊萨特一听到右边五个，马上就朝那个方向冲了出去，爱罗伊和伊莱根本是和伊萨特同时冲出去的，虽然艾尔利安指示他们的话都还没出口，但无所谓，思考速度一定大於说话速度，伊莱早就‘听’见艾尔利安的指示了。

他们的速度是这样得快，在恐怖分子反应过来时，三方人马早就各击倒两个敌人了。

艾尔利安也是双刀手，左右各一刀，斩断了两个敌人的右手，他们受伤的枪自然落地，人也倒在地上哀号不已。

伊萨特挥出一个拳头，打飞一个家伙，然后这家伙又顺便撞飞一个自己的同伙。

爱罗伊因为是要出来逛街，没带她那博物馆展览用的球槌，只好学伊萨特，拳头解决一切，她一拳把一人揍得撞破餐厅的玻璃屏风，又继续往后飞，再次撞破餐厅的玻璃门，然后倒在地上，连个声都吭不出来。

伊莱则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某个恐怖分子身后，然后无声无息地把刀子捅进人家的身体里头，又无声无息地回到爱罗伊身旁。

虽然恐怖分子在同伴连连被打倒的情况下，总算是回过神来，把枪口转向这些比恐怖分子还恐怖的家伙。

只是，哪怕手头上有机关枪，却也奈何不了他们，恐怖分子还是一个接一个被击倒了。

“攻击人质！”那名首脑见情况不对，立刻大喊。

恐怖分子立刻把枪指向人们，被枪指着的人们一阵惊呼尖叫，震天的枪声响过，人们原本已经绝望的人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枪声过后，身上却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他们抬头仰望。

一只巨大的银色翅膀挡住了他们，翅膀底下，看不见面容的少年面对着他们，用他的背脊和翅膀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哇啊！”婴儿被枪声吓得哭了起来。

“我的孩子！”母亲惊呼，她跑了过来，看着银发少年，脸上既是惊恐，又是期待。

日向夜把孩子从衣服底下掏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母亲，婴儿见了母亲，当下也不哭了，直往妈妈怀中钻。

“孩子，喔！我的孩子！”

母亲泪眼看着自己丝毫未损的孩子，她抬起头来，看着少年，眼中已没有了惊恐，只剩下感激和温柔，她柔声说道：“谢谢，谢谢你……天使。”

虽然，母亲的声音那么轻柔，在这一片枪声和打斗的混乱中，几不可闻，但日向夜却听得格外清楚，那声天使，是在指他吗？一位母亲居然叫他天使呢……

“玄日！”

艾尔利安气极败坏的声音传来，这时，日向夜总算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艾尔利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背后，用光能刀替他挡下子弹。

日向夜转过身来，看了看现场的情况，照理说，这些恐怖分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大家为了保护人质，却常常不得不停下攻击，转身保护民众。

见状，日向夜收回了翅膀，翅膀虽然能够档下子弹，但是，巨大的翅膀会让他行动不便，而且构成翅膀的流质金属来自於他的四肢，所以在有翅膀的时候，他的骨骼会变得比较脆弱。

“艾尔哥，顶着。”

“啊？”艾尔利安愣了愣，手上的光能刀还是不断旋转，把射来的子弹打地四处乱弹。

“能量发丝，发动！”

听到日向夜的喊声，艾尔利安愣了愣，忍不住回头一看……日向夜的短发突然变长了，而且变得更加银亮，甚至是发着白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