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孙全正在二楼书房码字,忽然接到董川一个电话。
董川是他大学时期同宿舍的死党之一,所以孙全如今虽然有两个手机,其中一个手机交给许琴去打理,接听大部分打给他的电话,但他的电话显然不在此列,能直接打进他自己使用的那只手机。
“明天败类结婚,你会去吧?”
电话一通,董川大咧咧的声音就传过来。
他话中的“败类”,是吕文艺的绰号,大学时期,他们仨走得很近,算是三个死党,说是三贱客也没问题。
吕文艺要结婚了。
最近一次吕文艺和孙全通电话的时候,就跟孙全说过他要结婚了,对象是一个白富美,那次的电话里,吕文艺还跟孙全分享了一个歪理邪说。
头头是道地说……当初他们找女朋友的思路都错了,他们根本不应该找那些条件跟他们差不多的女生,而应该在白富美这个群体里寻找目标。
理由是和他们条件差不多的女生,骨子里最大的愿望,也是搞钱、过上好日子,在遇到经济条件更好的男人的时候,她们甩他们太正常了,即便心里不舍,也可能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而挥泪甩掉他们。
但白富美就不同了,白富美不差钱,最想要的是爱情。
只要他们能满足她们对爱情的渴望,在经济上让白富美倒贴,完全没问题。
嗯,大概意思是这样。
那次,孙全在电话里无言以对,一时间竟然反驳不了。
也是那次,他记住了吕文艺说的……要在国庆节结婚。
按理说,说国庆结婚的,一般都是将日子定在10月1日,但今天已经是10月2日里。
倒不是吕文艺将婚期定在10月3日,实际上,他之前在电话里跟孙全说的日子就是10月1日。
但前不久孙全又收到他的通知,说是婚期往后推了两天,定在10月3日。
临时改婚期的事,孙全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但只将婚期推冲两天的事,他还真没听说过。
推冲两天的意义在哪儿呢?
又不是闪婚,因为一些准备工作没做好,所以推冲两天……
孙全问吕文艺原因,吕文艺倒也没瞒他,真的跟他说了。
听完吕文艺说的原因,孙全当时哑然失笑,颇为无语。
理由竟然是吕文艺未婚妻的老爸特意要求推冲两天,而他未婚妻老爸要求推冲婚期的原因则是……为了避免和一个什么局长的女儿撞在同一天结婚。
这叫什么事?
那天在电话里,吕文艺听见孙全失笑的声音,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又给孙全解释了一下,他未婚妻的老爸之所以要避免他们的婚期和那位局长的女儿婚期撞在一起,是因为他未来岳父大人从事的行业,正好归那位局长管辖。
简单说就是主管那个行业的局长。
他未来岳父大人平时都想着法地跟那位局长套近乎,听说那位局长的女儿要结婚,吕文艺那位未来岳父大人就不想错过,很想参加那位局长女儿的婚礼。
但他女儿和吕文艺的婚期也定在10月1日,和那位局长的女儿婚期撞在一起,怎么办?
吕文艺那位未来岳父大人发话了,让他女儿和吕文艺的婚期推冲两天。
就这样,吕文艺的婚期从10月1日,变成10月3日。
胳膊拧不过大腿。
吕文艺没有挣扎,虽然心里也有点郁闷,但他还是同意了。
别说,那是未来岳父大人的意见,就算刨除这一层身份的关系,他未来的事业,还指着人家做靠山呢!
他敢违逆未来岳父大人的意见?
“当然!怎么?你不想去?”
孙全反问董川。
董川:“呵呵,怎么可能?我是想说,你明天要是去参加败类婚礼的话,那咱们一起啊!我刚才已经跟老邝商量好了,你要是去,那明天我和他就蹭你的车一起过去,正好咱们仨也顺便在你车上刮刮蛋、聊聊天,怎么样?你没意见吧?”
(刮蛋:某地土话,和聊天一个意思。)
孙全满脸笑容,“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董川:“嗯,你没意见就好!那我和老邝明天就等你开车来接我们了?”
孙全:“ok!没问题!”
董川:“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对了,你现在还一个人住青龙湾那边吗?嘿嘿,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吧?”
这是要闲聊的节奏?
孙全脸上笑容更甚了,他不是不爱闲聊,那得看对象是谁,关系没那么近的,他确实懒得跟人扯淡。
但对象既然是董川,那他就有兴趣了。
“一个人挺好啊!自由自在,比你现在舒服多了吧?呵。”
董川:“嘁!你就嘴硬吧!你这个年纪,龙精虎猛的,长夜漫漫、孤独寂寞冷的时候,你就……嗯?就没点什么少儿不宜的想法?嘿嘿。”
话题有点不正经了。
作为一个正经人,孙全轻笑一声,“怎么?你想来自荐枕席?呵呵,我申明啊!我没有知男而上的爱好!你给我赶紧打消你那痴心妄想的念头!哈哈……”
开玩笑,论斗嘴,他会输给董川?
心理上就有优势好不好?
当年同一个宿舍住的时候,他跟董川斗嘴,就没真正输过。
“去!谁要自荐枕席了?我才没你那个嗜好!嘿嘿,我是想问,你现在只要勾勾手指头,应该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你自荐枕席吧?嘿嘿,最近有没有睡那么一两个啊?”
董川的窥探之心好像被激活了,竟然在窥探孙全这方面的隐秘。
如果是学生时代,以孙全那时候的心理成熟度,和嘴贱的属性,忽然被人这么污蔑,他很可能会张口就来一句:“有啊!其中一个就是你女朋友!”
当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心理成熟度,他嘴没那么贱了。
“你看不起谁呢?我一个人在这边住这么长时间了,你真以为我每天都在埋头码字啊?女人早就睡了十几个了,怎么样?要我匀两个给你吗?”
看看!
这就是男人!
明明啥都没干,在跟死党吹牛的时候,就能满嘴跑火车,把没的说成有的,根本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先把牛皮吹了再说。
“真的?你真睡十几个了?都有谁啊?你禽兽啊!”
电话里,董川将信将疑,语气里透着一股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而这就是孙全吹牛的目的啊!
吹一下,就能享受董川的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