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妇人拍拍林夏薇的手,「你这还是好的了,没挨打,当年我可是挨了一顿打的。」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两人又说了些话,团长夫人说出了今天过来的目的,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我亲家给你准备的请帖,请你到时候务必参加。」
林夏薇接过请帖,「好,到时候一定去。」
周彤彤的婚礼是在下个月月中,阳历的六月十八。
「那我回家了,好几天不在家,我们家里被我爱人弄得和猪窝一样,我得回去扫扫猪圈。」团长夫人的话让林夏薇瞬间就笑喷了。
中午,牛政委家传出一声嚎啕,林夏薇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炒菜的锅铲都要掉了,也不知道这牛政委媳妇儿哪里来的那么多戏,没人理她她都要每天来一出。
过了好一会儿了牛政委媳妇儿的嚎声不止没停还越来越大了,林夏薇把菜盛出来,把火一关出门看热闹。
她家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牛政委媳妇儿趴在地上哭,林夏薇愣了,这是被打了?不能啊,牛政委应该还没回家呢啊。
她拍拍离她最近的一个军嫂询问怎么回事,那个军嫂应该是在这里看热闹看好久了,闻言立马道:「二妞啊,喝药了!」
林夏薇震惊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叫人去通知牛政委没啊?」喝药了要不及时处理可会出人命的。
「周嫂子叫人去了。」她嘴里的周嫂子就是团长夫人了。
林夏薇没学过这方面的急救,她只知道吃错东西的,但她知道催吐肯定能行。
「催吐了没啊?」
「催了,周嫂子给灌了一肚子水了,也吐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催了吐就好,林夏薇松了口气。
「还年纪轻轻的,你说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这年头离婚的人是少,但也不是没有啊。」那个军嫂唏嘘不已。
林夏薇沉默无言。牛二妞确实年轻,都不到三十岁,林夏薇心里挺不好受。
正说着,牛政委的警卫员搀扶着牛政委小跑而来。
牛政委见到他媳妇儿,甩开警卫员的手,上前抓住他媳妇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双眼赤红,「王梅花,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就像丢破布麻袋一样把她丢在地上,越过她进了屋。
牛政委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敌敌畏的味道,牛政委直接去了牛二妞的屋子,牛二妞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躺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往外冒白沫眼神已经涣散。
听见脚步声,她眼无焦距的看向门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爸…是…是…你吗?」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伴随着无数的白沫出来。
牛政委泪流满面,一把把牛二妞从床上抱起来往外走,梗咽着回答,「是我,爸爸回来了,二妞不要睡啊,爸爸这就带你去医院。」
牛二妞将头依偎在牛政委的胸膛里,这是她长这么大,有记忆以来,第二次离她爸这么近。
「爸…爸,…大…家都说…你…你…你是…大英雄,可…你…怎么…不来…救救我…我啊?我妈…打我好…疼啊。」
牛政委哭着说,「二妞你别说了,爸爸来了,爸爸以后都不让人欺负你了,你别睡。」
「爸…,我妈…说,我是…扫把…星,因为我…家里…被罚钱了,…你恨不…不…恨我…我?」
「不恨,不恨。爸爸不恨你。」牛政委在这一刻,对王三梅的恨意到达了顶点,今天他出门前,他的闺女还笑盈盈的把他送到门口,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喝了药。
一辆吉普车已经被汽车班的人开到了牛政委家的门口,见到牛政委出来,围观的军嫂自主的分出一条道来,牛政委小跑把他闺女抱进车里,牛政委媳妇儿从地上爬起来也要跟着上车,被牛政委一脚踹出车外。
车绝城而去,牛政委媳妇儿趴在地上,不哭不嚎,像是丢了魂一样。
在场的军嫂都不急着回去了,聚在一起讨论八卦。
「你说二妞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谁说不是呢,早上我上厕所还见到她了呢,那会儿还好好的朝我笑呢。」
有几个感性的军嫂已经哭了出来。
大家说了几句以后就各自散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去关注躺在地上的牛政委媳妇儿。
牛二妞离婚在家也有小半个月了,要喝药早就喝了,现在才喝要说这几年没有牛政委媳妇儿的事儿还真没人信!
林夏薇前脚到家,后脚谢鸿文就回来了,有人去通知牛政委牛二妞喝药的时候,他们也在场,今天他们在团部机关开碰头会,可以说,上到团长,下到班长,都知道这件事了。
吃饭时,林夏薇和谢鸿文讨论这个话题,不胜唏嘘,「昨天二妞要去镇上,还是我搭她去的呢。」
谢鸿文沉默的扒饭,许久,他抬头对林夏薇说:「薇薇,你以后要好好对我们的孩子,不打她,不骂她。」
林夏薇一怔,然后郑重许诺,「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她多期盼孩子,谢鸿文不会知道。
她曾经说过,若是上天赐给她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必将他(她)当作掌中宝,心中肉,把她所拥有的东西都给他(她)。
平生只一愿,愿他一生平安喜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