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一股晦涩的气息笼罩四周。”方元随口道:“宅子的布局如伞,其中的主心骨就是大堂。不出意料的话,那股气息就是在大堂散发出来的。”
“不是吧。”包龙图轻声道:“刚才在大堂的时候,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呀?”
“你有感觉的话,你就是风水师了。”方元轻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股晦涩的气息也藏得很隐秘,还真不容易发现端倪。”
忽然之间,包龙图一脸怀疑之色:“喂,你该不会是马后炮吧?”
“为什么这样说?”方元有些不解。
“你刚才解释火烧天门的时候,就是事后诸葛亮。”包龙图鄙夷道:“现在人家说大堂有问题,你又跟着点头,不是马后炮是什么?”
霎时,方元有些哭笑不得:“我倒是想事前诸葛亮,问题在於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也轮不到我来表现呀。我们就是打酱油的看客,要有夹起尾巴做人的觉悟。”
“话是这样说没错……”包龙图点了点头,又悄声问道:“那么趁着大家还没有到大堂,你就私下告诉我,大堂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好说……”方元沉吟了下,轻声道:“感觉大堂的横梁有蹊跷!”
“横梁?”包龙图眼睛圆睁,声音却大了几分,在寂静的宅子之中让人清晰可闻。
一瞬间,前面几个人下意识地回头瞄了一眼,目光微微闪动,似有几分意外。不过很快,这些人就收回了视线,举步走进了大堂。
适时,方元轻轻皱眉:“你是故意的!”
这是肯定的语气,包龙图也不否认,反而笑眯眯道:“你应该感谢我,帮你出风头。”
“居士都说了,这是人家的道统之争,大家少说多看,出什么风头呀。”方元很无语,认真告诫道:“安安静静看完热闹走人就好,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得罪了人有麻烦。”
“知道了。”包龙图点头道:“我也是替你露一手,免得有些人把你当成学徒,眼中尽不不屑一顾之色。”
方元一怔,随之不置可否道:“无所谓了,反正大家是萍水相逢,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打交道的机会,何必计较。”
在说话之间,两人也走进了大堂。宅子的大堂,的确十分的宽敞,大概有五十平方米,形状十分方正。不过毕竟是泥瓦房,所以顶上有横梁支撑。
此时,不知道是听了包龙图的提醒,还是中年人自己发现的,反正他抬头仰望,目不转睛地打量横梁。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仿佛生病似的,惨白一片。
“怎么样,发现问题了吧。”楚扬立时冷笑起来:“这样明显的异状,你居然视而不见,与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中年人惨白的脸色突然变红了,不知道是羞是气。不过沉默了半响,他还是开口了,声音嘶哑道:“厌胜术!”
“厌胜术?”包龙图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吧,厌胜钱!”方元轻声道:“厌胜钱属於厌胜物的一种,而厌胜物却是厌胜术的延伸。”
“至於厌胜术嘛,却是一种巫术,说是能以诅咒制服人或物,即通过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法术达到寻常无法达到的目的,可以驱邪,亦可以致病。”
方元娓娓说道:“一般来说, 可以用木、泥土、面、纸制成象征邪崇的东西,如木人、纸人、面鬼等,把它们送走,或掩埋,或打碎,殃灾即除。要惩治仇人,也做木人、纸人、草人、布人面鬼,用针刺其心,使其致病或死亡。”
“听起来好像很熟悉呀。”包龙图眨眼道:“这不就是所谓的打小人吗?”
“没错,打小人就是厌胜术的一种。”方元点头道:“厌胜术由来已久,据说原始社会就有了,而你说的打小人,在汉代更是十分流行。”
“史书记载,在汉武帝时期,陈皇后失宠之后,就请来一个巫婆在宫中设坛祈禳,希望汉武帝回心转意,继续宠幸自己。不过这事被汉武帝察觉,立即大发雷霆之怒,巫婆被杀,陈皇后也被废了。”
方元摇头道:“这样的例子,在宫廷之间屡见不鲜,而且民间更是十分广泛。比如说眼下的事情,应该是有工匠在梁中安放了厌胜物,这才导致了宅子的气场不稳,以至於闹得人心惶惶,直接沦为鬼宅。”
“安放厌胜物?”包龙图错愕道:“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