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逗美人开心 谢上薰 7567 字 1个月前

第七章

她不甘心!绝不能这样就甘心!

岳天慈婀娜的英姿出现在风雪柳房中,瞧她依然娇憨得像个可人儿,皙白的脸颊上犹有病容,显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虽能下床,但很少走出她和堡主所居住的院子。岳天慈不禁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夫人,天慈来向你问安。」她盈盈一福,刻意向雪柳示好,即使心底不甘愿极了,却得忍耐着。

「岳姊姊快别多礼,我们好些天没见面,不晓得你过得好不好?」

怎么会好?你一个人霸住丈夫,谁跟你共事一夫谁倒霉!

岳天慈的眼睛闪烁着冷酷光芒,笑道:「今天特地来跟夫人聊天……」

这一聊,聊到近黄昏,她晓得堡主会亲自来盯着雪柳吃下补品,便告辞了。

雪柳没有留她,她需要消化刚才所听到的那些话,越想,心里越是闷闷的。

清眸转忧,雪柳斜倚床柱,不禁悄然叹了口气。「我果然是自私的吧?竟没有察觉夫君都没到含珠院去,但愿岳姊姊别恨死我才好。」

因为落水产生的恐惧心理,在水中挣扎快灭顶的那一刹那,眼前一片漆黑,使她近来很怕黑,不时作噩梦,总要窝在冷霄怀里才睡得安稳,自然地,冷霄也总是放心不下她,夜夜拥她入眠。

「也难为夫君了,抱着我睡觉却什么事都不敢做。」雪颊倏地窜红,把脸埋在膝上。「我真是太自私了,既没考虑到岳姊姊,也没考虑到夫君。」

思绪晃漾。「至少岳姊姊很明理,她会来找我『聊一聊』,不像席姊姊直接推我落水……」雪柳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想把恐惧摇走.「嫉妒生怨恨,怨恨则不择手段,太可怕了!」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唤,「柳儿!」

她立刻抬头,恐惧遁逃了。「夫君,你来了!」

在她眼前的,正是冷霄,身后跟着端来补品的牛妈。

他微微一哂,「你喃喃自语些什么?」

雪柳想到:不能让岳姊姊变戍第二个席香霓!

「夫君,你今晚不用陪我,去含珠院陪伴岳姊姊,好不好?」盈盈笑着的美丽凤眸里,隐约透了丝倜怅。

冷霄颇感意外的怔住,心思一转,接过牛妈手中的补品,并朝牛妈使了个眼色,牛妈会意而去。

「来,把它喝完。」

「夫君——」

「先喝完它再说话。」他霸道的命令。

雪柳乖乖的接过碗,一饮而尽,因为她发觉慢慢的喝更难喝。

「夫君,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了?」她吐吐小舌。

冷霄诡笑。「别问我,问你自个儿的气色如何?等所有的人一见到你,都夸你气色很好,红润又健康,你自然可以不喝。」

香肩微垮。那还要喝多久啊?

「柳儿,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今天看你的身於骨比上个月好很多,我想还是坦诚相告,让你心里有个数。」他面色沉凝。

「什么事?」她眨了个眼,心下忐忑。

「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我告诉你,你大娘回来了。」提到那个女人,他语气转冷。

「记得。」她更惶恐了。「我是不是该回门拜见大娘,求她谅解?」

「我不准你回去。」森厉的目光一闪而收,他沉嗓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不只你大娘回来了,连风梅姿也一起回来了。」

雪柳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身不敢动,气不敢喘,只有眼珠子滴溜溜地朝丈夫看,看他是不是在说笑话哪?

「是真的。」他捺着性子温声道:「风梅姿没有如愿当上靖远侯的世子夫人,灰头土脸的回灵石镇来。」

「怎么会?」她瞪大眼睛,震惊极了。

天晓得!她们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大肆宣扬,敲锣打鼓的就怕有人不知道,一旦事与愿违,不只是闹了个大笑话,还是绝大的丑闻。

「我早知道她没那个命!」冷霄毫不同情的往下说:「我们成亲一个月,我都不在堡内,就是上京城调查安君业和风梅姿的事,那个月我住在段必武府里,他是一位世袭侯爵,对京城里的皇亲贵胄均十分了解,据他告诉我,安君业只是靖远侯的『四子』,妾生的第四个儿子,而非『世子』。而且,即使是妾生的小儿子,也早已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生子,小老婆也有三个。」

雪柳方寸乱了,语气露了急。「那大……大姊……怎么办?」

「谁教她迷了心窍,活该!」冷霄眯起锐眼。「靖远侯治家严明,即使安君业尚未成亲,也由不得他自个儿挑选新娘带回去。」

「这……这骗婚啊!」她声音发颤。「他怎么可以这样骗婚?太过分了!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坏?邪恶又不道德!」

「你在替风梅姿难过?」

「是啊!」雪柳老实承认。

「你以为她会领情吗?」冷霄不希望她因为天真而受到伤害,冷声道:「你忘了风梅姿是如何折辱你、凌虐你、鞭打你?只当你是奴才而非妹妹!再加上你大娘,母女两人想尽办法要你吃苦受罪,甚至不许你嫁人。柳儿啊柳儿,你冷静想一想,以你大娘及风梅姿的个性为人,你相信她们会很高兴的见到你获得幸福?而天之骄女的风梅姿反成了落难乌鸦,你想她们会甘心吗?」

不可能的!她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毁掉她。

雪柳抓住丈夫的手,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可是,这没道理啊!大姊的不幸并非我造成的,安君业的骗婚……大姊是受害人,大家都会同情她,不是吗?」

「或许有人会同情她,有人会取笑她,然而,不会有门当户对的男人想娶她!」

「为什么?」

「因为离开灵石镇那天,她太大张旗鼓了,与安君业两人共乘一辆马车的游街而去,其厚颜的程度,是非安君业而不能嫁了!哪个男人能忍受娶那种和别的男人亲热过的女人?会受人嘲笑一辈子的。」

「可是……可是……」

「不管她真否与安君业上过床,没人会相信她的清白了。」冷霄眼神沉下。「除非遣嫁至远方,否则她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雪柳咬白下唇,心里难过极了。即使她们没善待过她,她也不希望她们不幸福啊!

「那个安君业,真是个害人精!」

「风梅姿也不是头一个被骗的女人,据说他那三名小妾都是被他从别的地方拐去的。」冷霄不准她再咬唇。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可恶的男人?」雪柳眼中盈着玉泪。

「就有一些妄想攀龙附凤当贵族夫人的女人会上当,加上安君业仪表堂堂,出手阔绰,而且的确是靖远侯的儿子,气势不凡。」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像大娘和大姊那样精明厉害的女人都会被骗,这世上的其它弱女子怎么办?」她好害怕邪恶的人。

「人之所以会上当受骗,全因贪念所起,贪名、贪利、贪富贵。」有力的臂膀从后头环抱她娇弱如柳的身子,灼人熟悉的体温包围了她,给她绝对的安全感。「别怕呀!柳儿,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而安君业行为不端,但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放心好了。」

「我不懂。」

「安君业到处欺骗女孩子的感情,而且,他专找富家女下手。他在家中排行第四,爵位轮不到他继承,将来财产分到他手中也只有一点点,勉强维持生活而已,怎么可能出手、排场都大到让风梅姿母女心动,不惜放弃冷阳这条大鱼?安君业的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女人身上捞来的!」

冷霄不屑地冷哼一声,续道:「他用妻子的嫁妆,让自己穿最好的,佩戴价值不菲的玉佩、板指,将自己妆点成皇亲贵胄的模样,带着随从小厮到外地旅行。而那些被骗的富家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容貌漂亮,心比天高,不愿下嫁俗气的富商,梦想当官夫人、贵夫人,自然落入安君业巧妙织成的情网中,等到不可自拔,带着大批的陪嫁财产来到京城,一旦发觉真相,但已无颜返乡,只好将错就错,委身做妾,於是便宜了安君业,又多了一笔财富。」

「真是可怕的男人!」雪柳打了个冷颤,「幸好我不漂亮又没钱,可是大姊她……」

「风梅姿母女在京城最大的客栈住下,等待八人抬的花轿来迎娶,等了一个月,只有安君业天天陪伴她出游,没见到靖远侯府的长辈出面,也没有媒人上门说媒,她们母女这才起疑心,逼问之下,才恍然大悟上当了。只是风梅姿却不肯认命,她一脚踢开安君业,原车返乡,自然在灵石镇引起轩然大波。」

雪柳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事,回身看着丈夫,疑惑道:「那时你人在京城,你没提醒她们?」

「我为什么要?」他毫不留情的说:「风梅姿差一点逼死冷阳,你忘了吗?而且,我在段侯府住下半个月,那对母女的车队才浩浩荡荡的抵达,待安顿好后,天天和安君业甜蜜地出游,她可曾想到离家出走的冷阳不知躲在哪里疗伤?我为什么要去警告她?沉浸於幸福中的女人又岂听得进去?我懒得再见到那对母女,便回来了,不过,段必武派人送信给我,所以我才知道一切内情。」

「那……现在……」雪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知道安君业的现况吗?」

「一定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她气愤的嘟起嘴。

「不,他再也不能骗人了。」他诡秘地一笑。

「为什么?」

「根据段必武给我的最新消息,安君业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伤了,而且伤在男人传宗接代的器官,变成一个太监。」

雪柳听得脸红了,又有点想笑。「真是活该!」

冷霄不在乎安君业变太监,他在乎的是那个蒙面黑衣人,段必武信中还道,石敏与风梅姿离去后三天,安君业在一间妓院里半夜被袭击。

那位蒙面黑衣人是谁?与石敏母女有无关联?而石敏母女会不会对雪柳采取什么行动?这才是冷霄最在意的,不得不小心提防。

假使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冲着他而来,他反而不怕;若是冲着雪柳而来,那不行,他怕她会承受不住,所以他不让雪柳回娘家。

早在一个月前,石敏便派人送帖邀请「二小姐与姑爷」回门,冷霄以雪柳卧病在床为由回绝掉,没两天,石敏具函表示要来探病,还愿意让风梅姿来照料生病中的妹妹,令霄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冷霄从不妇人之仁,免得引鬼上门。「别说雪柳见到她们,病会加重,段琳也在堡里,岂有教风梅姿上门的道理?」

他的直觉敏锐,嗅出其中的不单纯。

不过,这些他没告诉雪柳,以免她添愁。

吃晚膳前,牛妈来向他报告一件事,「岳姨娘去找过夫人。」

难怪她会央求他今晚到含珠院去陪岳天慈。

沐浴后,雪柳由春月伺候着卸下珠钗首饰,见冷霄依然回房来,不禁奇道:「你不是上岳姊姊那儿?」

「你一个人不怕吗?我怕你又作噩梦。」他对她的顾念,发自衷肠。

心扉被他熨得热了,雪柳软声道:「我会吩咐春月留一盏小灯,没事的。」

「不过,在你听过你大娘和风梅姿灰头土脸返乡的事之后,你不担心她们会来找你麻烦?」浓眉挑起,神色认真。

雪柳怔忡当场。

大娘,当真看不得她过得比大姊好?倘若风梅姿如愿当了靖远侯的世子夫人,至少大娘心里会比较舒姻一吧?

「我人在家里,有夫君和家丁保护,很安全不是吗?」叹息逸出,雪柳呐呐道:「我始终不明白,她们为何会这么讨厌我?容不下我?」

心底是难抑的酸涩,好半晌,她强笑道:「不过,她们也没害死我啊!现在,我是冷家的人,大娘不会对我怎样的。」

只要她不出门,她们就算想找她出气,冷家堡这么大,够她们找的。

「你当真不要紧?」冷霄不忘追问。

「没事的,你快去陪岳姊姊吧!」

「不然我叫段琳来陪你。」

「不要啦!她会笑我是小孩子。」

冷霄淡淡笑了,「你早点安歇,我走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雪柳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心田盈满惆怅愁绪,只是,没法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