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8:变脸
官静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能挟持人质逃出生天自然最好,实在不行也只好自认倒楣下辈子投胎重新做人。只是拔枪拒捕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官静不想把张倩椒也牵扯进来,说心生爱慕也好,剃头挑子一头热也罢,反正他不愿让这个相识才一天时间的美丽女子因为他的缘故遭遇任何危险。
局势起先他控制的还算不错,不相干的渔夫全被赶进了船舱,得罪过张倩椒的王荣荣和静格格被他捏在手里;如果待会员警把他逼上绝路,那他在临死之前一定先把王荣荣和静格格干掉——要是让这两个牛逼人物活着回去,不找张倩椒的麻烦才怪!
够凶残吧?百分之百的凶残!不过官静的性格用传统意义上的善恶标准来评价实在没什么意义,他这种人,天生就有帮朋友解决后患的特殊习惯,你若求他帮忙反倒未必。
不过我们的红纸扇大人除了残忍凶暴的一面,也有本质善良的一面,估计到自己逃出生天的可能并不大,官静还抓住人生的最后一点宝贵闲暇学雷锋做了桩好事——帮刘缘缘治好了天生的“钩戈”病灶——他要是挂了,刘缘缘就一辈子做残疾人罢,这世间不可能找得出第二个能治这种先天艳疾的***高手!
但是接下来的局势就完全失控了。原本应该迅速被吻晕、转移地精灵姐姐凭借的天姿国色反把红纸扇弄的情难自禁,“天剑锁玄宫”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毫无章法的飞噙大咬,什么职业素质什么顶尖舌技全他妈成了竹篮打水的大笑话。
现在员警已经上船,投鼠忌器的官静也彻底迷失了方向。
既然下不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他也只有按照精灵姐姐说的做了,反正把武器继续留在手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自取屈辱。现在官静只能祈求,祈求来的这帮公安都是罕见的大草包,能让自己编织瞎话糊弄住。
精灵姐姐哪知道这一瞬间静哥儿闪过如此繁芜复杂地想法,她将银环凑近眼睛。对准扔在甲板上的背心式单兵携行具炫出了一道无声无息的、水银泄地般地清冽冷光。
官静没料到这枚纽扣大小的银耳环居然是架微型相机,一时间就点发懵。
如此微型的照相机,似乎是间谍才会有吧……”
“10、9、8……张倩椒冲他抛了个能让三峡大坝跳闸的媚眼。一面侧计时报数一面从死龟背壳上取下两件龙鳞甲,扔到甲板上之后,银环凑上眼眶又是一道清幽孤寂的寒芒。
这次某人总算发觉了不对劲,具体是哪不对劲他瞪着眼睛寻思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甲板上的武器呢?两件真皮战术背心和两套龙鳞甲防弹衣可都是不小的物件啊,更别说战术背心上还插着林林总总的弹匣、?械枪?、刀具和高压手电筒!怎么这么多东西全不见了?
官静揉了揉眼睛,面前仿佛是被贪官光顾过的甲板,让他的每一根眼睫毛都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地手指在空荡荡的甲板和倩姐儿手中的银环之间来回徘徊不定,目光如同挨了电焊,八头牛都拽不动。
“7、6、5……精灵姐姐报数的同时皓腕一翻,捏着耳环的玉手变戏法也似凭空多出一张半透明的、皱皱地、蓄着浓密毛发的皮俏面具;面具看上去十分古老、邪恶。每一寸皮质都画满了各种颜色的藤蔓状符号和奇形怪状的目案线条,在阳光下隐隐闪耀着让人头皮发炸的怪异反光。
不等官静从宕机状态中恢复过来,倩姐儿兜着面具一把拍在他脸上。
官静捂着脸向后一仰,撞得背后那只巨龟屍体“轰隆”一声爆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八爪鱼蒙住了面庞,脸部一阵阵的剧烈蠕动让他浑身蹿起鸡皮疙瘩——这种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觉甚至淹没了本能地恐惧!
这阵蠕动来的快去的更快。红纸扇还没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住,脸上的动静就消失了。“茄子!”张倩椒今天如同是大卫科波菲尔的化身,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起又多出一架莱卡M数码相机,一个侧身,对着官静按动了快门。
几乎同一时间,船舱和驾驶室两旁地侧舷通道齐刷刷冒出了两拨公安,一律地表情严肃。下载-美少女更新枪口朝前。障碍物已经无法再阻挡住他们的视线,他们地枪口不约而同地指住了坐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好帅耶!”精灵姐姐仿佛没注意到自己的身畔已经多出了七八个policeman顾自地从相机里调出刚拍的照片递给官静看。
红纸扇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好似给女真人狠狠抡了一狼牙棒。
这照片拍的是我????官静张口结舌,出现在数码相机萤幕上的是一张出现在小黑巷子或是偏僻地方叫人两腿打飘的脸。他有着黑黢黢的络腮胡和栗色披肩长发,一道巨大的伤疤从额角斜伸至下颌。遍布血丝的瞳孔凶光四射。如果不是一对尖尖的耳朵缓和了部分煞气,就冲长成这摸样也够判三年有期徒刑!
红纸扇忍不住用手指把脸蛋摸了个遍。真实的触感让他根本感觉不出自己这张脸是戴了面具的。老天爷啊!官静慌神了,就算这个面具是传说中的易容面具,也该能找到边缘部分才是呀,怎么我摸来摸去都摸不到?情急之下他甚至狠狠拽了一把头发。但是疼痛地头皮告诉他一个无情的事实——你丫还是省点力气吧。
“嗨嗨嗨!臭美够了没有?”一个戴眼镜的警官用枪管很不耐烦地捅了捅官静的肩膀,语气硬的就像个榔头:“我问你,刘嘉俊和这船上的人呢?”
红纸扇茫然地抬起头,满脸呆滞。
“好家伙!”眼镜警官被眼前这个少数民族同胞的相貌吓了一跳,这货两只遍布血丝的鱼泡眼,就跟血战后未抆拭的弯刀似的:“我说,你昨晚打麻将打到几点?”
“您这是……有事?”官静看到这么多枪指着自己,悚然一惊,顿时醒过味来了。他地反应让一边的张倩椒乐坏了,一口舌头直打拌的普通话。听在耳里就能想到吐鲁番地那种,嗓音也完全变了,变得像唱歌的刀郎。
“见过这个女孩没有?“眼镜警官从同事手里拿过了一张复印纸递给官静。上面果不其然印着静格格的照片。
“没见过。”红纸扇的眼角余光看到张倩椒在假模假式地伸懒腰、活动脖子,很干脆地一口回绝了提问。
“你呢?见过这个女孩没有?”有个满脸青春痘的年青男警屁颠屁颠地拿了张影本递给精灵姐姐,看他那样儿,套磁的思恐怕要比办案迫切多了。
“我不是什么领头,我是瓜洲水上派出所的所长……林所心里有点起腻,这妮子是什么家教啊,老子辛辛苦苦来救你,你还一副金枝玉叶的做派!
“把他抓起来!我要你把他抓起来!立刻!”静格格咬牙切齿地指住了官静。
“给我一个理由。”林所长皱着眉毛扫了官静一眼,也觉得这个大胡子很有犯罪倾向的样子,不过基本操守他还是有的,别说静格格只是个外商,就算是希拉蕊站着这儿。也无权命令他胡乱抓人。
“他刚刚拿枪想杀我!他还打伤了首富和我的保镖,他是个变态!se情狂!魔鬼!!!”静格格揪住林所长的衣领发疯一样猛搡了两把,泪水淹没了俏脸。难言的屈辱和巨大地仇恨让她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劈手从身边的员警手中夺过霰弹枪,熟练地手动上膛,一家伙指向某人:“官静!爷跟您拼啦……”
她地扳机没能抠下去。
衣服还是那身黑色汉服,身材似乎也是那副身材,相貌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她如何能够痛下杀手?
当然,周围员警的反应也不慢,一下又把她的枪给卸了。
“疯丫头!你他妈有病啊!”林所长暴跳如雷,刚刚要是真捅出什么篓子。他的政治生命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静格格不是政法委书记亲自关照的华侨,他肯定卷袖子揍她一顿再说:“先给我铐起来!”
“别碰我!”静格格与砸她手铐的员警纠缠在一起,死命挣扎反抗,她就像一头暴躁的河东狮,目光始终不离红纸扇左右。一声又一声地嘶吼着问道:“你是谁?你丫是谁?官静这个混蛋呢?官静这个王八蛋呢?官静这个杂种呢?我?爷大你操?的!”
眼看一个员警根本制不住她,旁边赶紧又上第二个,不过这个小娘皮发起疯还真是厉害,一个员警被她脚下使了杵子跌了个狗吃屎,门牙当场折掉两颗,满嘴喷血;还有一个吃了跪腿德合勒,不是有救生衣里的泡沫垫着。险些没把大粪惯出来。
“我让你丫藏头缩尾!”摆脱两个彪形大汉的束缚之后,静格格变身成为狂暴版梅超风,和身猛扑过来,恶狠狠地叉开十指,一把挠向红纸扇地脸部。
两个牛高马大的员警从斜刺里扑出,使用橄榄球中的抱摔动作将她一把仆侧。
不过那一记九阴白骨爪还是在官静脸上留下了两道鲜血淋漓的划痕。泼妇学武术。神仙也挡不住啊。
“官静?”林育容所长一把捏住静格格的下巴,给了这个疯婆娘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你刚刚在喊官静?我知道你也叫这名。但你肯定不是在喊你自个,对吧?”
“你大爷的!你个王八蛋你敢打我????”静格格几乎暴走,两个勒着她胳膊地男员警被搡来搡去几乎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