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顿时老脸一红,指天发誓道:“臣对弘化公主绝无不敬之举,实在是弘化公主己身不正,明明是大唐的公主,胳膊肘偏偏往吐谷浑拐,臣是唐臣,当然不会惯着她,於是使了点小计谋,逼她就范。”
说着李钦载详细述说他在凉州城的种种事迹。
包括他下令团灭吐蕃使团,如何与吐蕃和吐谷浑使团谈判开价,如何借被刺杀之事大做文章,装死逼两国使节签城下之盟。
李钦载说得很详细,而且每句都是真话,这些事根本不可能瞒住李治,再说,也没必要瞒,无论李钦载做了多少过分的事,初衷却是为大唐谋利,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治听得心驰神往,一脸羡慕,良久,幽幽叹道:“朕若不是皇帝该多好,也能学景初这般肆意而为,各种卑鄙阴险的手段用尽,谋一个不世之功光宗耀祖……”
李钦载脸色一僵,急忙道:“臣用的法子不算卑鄙阴险,隐隐还是透出一股正义凛然的味道,请陛下细品……”
李治哈哈笑道:“细品也是卑鄙阴险,景初,这方面你就莫粉饰了,你本来就不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否则朕怎会任你为使?”
武后也笑道:“听说景初入凉州城后,还下令部将抢掠吐谷浑部落的牛羊?”
李钦载神情一振,正色道:“此事臣必须解释一下……”
李治似笑非笑道:“嗯,朕等着听你解释呢。”
李钦载严肃地道:“说臣抢掠吐谷浑部落的牛羊,简直是对臣的污蔑!”
李治愣了:“难道你没抢?”
“抢了,但臣抢的不仅是牛羊,还抢了女人,牛羊宰了吃,女人拿去卖钱了。单只说臣抢了牛羊,奏报未免不实。”
李治和武后都愣了,沉默半晌,李治喃喃道:“这等粗暴的事情,他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朕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皇后,要不还是咱们给他道个歉吧?”
武后掩嘴噗嗤一笑,随即白了他一眼,道:“陛下,莫胡闹了。”
李钦载无辜地道:“吐谷浑不臣久矣,这些年时常抢掠我大唐边民,他们能抢咱们,咱们为何不能抢他们,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李治笑道:“不错,景初此言甚合朕的胃口,寇可往,吾亦可往,朕的臣子,可不是忍气吞声以德报怨的愚仁之辈。”
酒宴至此,已近尾声,见李钦载不时扭头望殿外的天色,李治情知李钦载归心似箭,於是笑道:“今日便如此吧,放你回去与家人团圆,不日便要新年了,朝堂即将休沐。”
“新年那天,朕要拜祭太庙,以驱吐蕃,收吐谷浑之功,告耀於庙堂祖宗,景初,那天你也来,多亏了你,朕才有在祖宗面前风光得意的机会。”
李钦载恭声应了。
武后轻笑道:“陛下,驱吐蕃,收吐谷浑,这可是旷世大功,昔年高祖和太宗先帝都没做成的事,陛下做到了,仅仅拜祭太庙可不够呢。”
李治奇道:“皇后的意思是……”
武后低声道:“臣妾献谏一言,陛下登基十余年,如今四海晏平,天下归心,陛下又有远迈先帝之大功,何妨封禅泰山,以惠泽天下?”
李治一惊,眼底里冒出一股狂热,喃喃道:“封禅泰山?”
武后点头:“陛下登基以来,所立功绩早已超越两代帝王,封禅泰山有何不可?”
李钦载闻言心头一沉,张嘴却欲言又止,只好垂头默不出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