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不说话,身子却慢慢沉了下去,向下,再向下……
李钦载瞋目裂眦,咬紧了牙关。
…………
睡到中午才醒,李钦载起身,发现有点腰疼。
昨晚金乡太疯狂了,也不知这文文静静的女人在床笫之事上怎会如此放得开,太反差了。
当然,李钦载大概清楚金乡的心思。
成年两三年了,崔婕生了弘壁,可她的肚皮还没动静,她有点急了。
在这个年代,无论女人是怎样的地位出身,嫁人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夫家的子孙繁衍,如果不能给夫君生孩子,这个女人的人生便缺失了一大块。
李钦载明白她的心情,也愿意配合,不介意她把自己当驴使,只是起床后的腰疼……
回头怕是也要请太医令秦鸣鹤给自己开一个进补的方子了。
洗漱过后,李钦载打着呵欠来到前堂。
前堂内来了客人,李思文正在招待,见李钦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李思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年轻人睡到日上三竿,睡眼惺忪一脸丧相,在长辈眼里,这副扶不上墙的样子犹为讨厌。
“孽畜,都什么时辰了!”李思文沉声怒道。
李钦载仰头望天,很认真地回答道:“大约是午时了,爹若想知道得精确一点,孩儿去问问吴管家?”
李思文大怒,我特么是问你时辰么?老夫是要激起你的羞耻心,然而你没有!
前堂内突听“噗嗤”一声,李钦载眯眼望去,赫然发现客人竟然是上官仪。
老头儿已有年余不见了,看起来比更老迈了一些,头发胡子全白了,腰也佝偻下来,但面色尚见红润,精气神不错。
李钦载从高句丽回到长安后,听说上官仪已致仕告老,如今住在长安的府邸里,一生宦海沉浮,如今终於算是上岸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不会再卷入什么是非风浪里,应该能寿终正寝。
李钦载急忙上前行礼:“小子拜见上官爷爷。”
上官仪哈哈大笑:“后生年余不见,从高句丽战场打过滚回来,倒是愈见威风了,有令祖昔年之神采,李家后继有人,老夫甚慰。”
李钦载扯了扯嘴角,别光说不练呀,李家后继有人,将来分遗产时你能帮我说说话么?
既然客人是熟人,李钦载自然不便离开,於是走进了前堂。
正要与上官仪叙叙旧,突然发现上官仪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梳着双丫髻,白白嫩嫩带着几分婴儿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李钦载眨巴眨巴。
李钦载乐坏了,曾经的他多想生一个女儿,捧在手心里宠爱一生,可家里婆娘不争气,生了个不省心的小子。
见到这个小丫头,李钦载顿时惊喜莫名。
“哎呀,这是谁家小姑娘呀,怎么到我家来啦?”李钦载蹲在她面前笑道。
小丫头有点认生,见李钦载靠近,立即揪住了上官仪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小心地冒出脑袋打量他。
上官仪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捋须笑道:“婉儿,爷爷在家怎么跟你说的?见到长辈应该如何?”
小丫头冲疑了一下,才怯生生地从上官仪身后走出来,笨拙又呆萌地朝李钦载行礼。
“上官婉儿拜见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