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一名雍州刺史府差役却突然道:“陛下,小人刚刚发现了刺客的线索,伏请天听。”
李治脚步一顿,迅速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赞悉若,然后对差役道:“你很不错,随朕来,路上细说。”
差役面露喜色,这算是简在帝心?前程越来越亮堂了。
官员们躬身送李治离去,然后回过身指挥差役继续办案。
赞悉若这才浑身一颤,无力地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望向地上那一滩殷红的鲜血,那是李钦载身上流出的血。
…………
御辇将李钦载送到国公府门口,部曲们小心翼翼地将李钦载抬下来,国公府门大开,吴管家急得老泪纵横,一边跺脚一边踉跄着跑向后院报信。
李钦载被抬进府门,大门重新关闭,一切恢复了平静。
抬到后院的拱门外,重伤昏迷的李钦载突然睁开眼,然后一骨碌翻身下地,原地蹦躂了两下。
周围的部曲们神色平静,对李钦载突然痊愈完全不感到意外。
“特么的,憋死我了,先来一泡!”李钦载说着冲向后院李积的书房,在书房外那片被李积开发出来种菜的地里,李钦载撩起衣袍下摆,一泡略显上火的老尿喷薄而出,一泻千里。
尿完打了个冷战,神兵入鞘。
李钦载转身走到后院拱门处,对冯肃和部曲们道:“从此刻起,府中部曲日夜轮班,后院任何人不准进出,一片纸都不准带出去,辛苦你们了。”
冯肃躬身抱拳:“是。小人和兄弟们定将府中后院团团围住,任何消息都不会泄露出去。”
李钦载又道:“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被刺客所伤,性命危急,或将不治,越夸张越好,最好让整个长安城的臣民都相信我快死了,全国人民都等着吃席。”
冯肃脸色有点难看,没见过这么诅咒自己的,但他深知这是正事,不敢多言,依然抱拳应是。
“明日多请一些大夫上门,营造出遍请天下名医的场面,大夫出门时演技真实一点,一个个摇头黯然长叹,力求做到表情如丧考妣,无力回天……”
冯肃脸颊抽搐几下,越说越过分了,五少郎真是一点也不忌讳啊。
李钦载重伤被抬回府,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国公府不可能不知道。
府里的下人都醒了,后院厢房的灯也点亮了,崔婕和金乡披衣站在厢房门外,神情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显然李钦载今晚出门前已透露了什么。
再重要的计谋,也不能让妻儿平白担心,没必要瞒着她们。
见李钦载站在后院拱门外,正活蹦乱跳地跟冯肃交代着什么,崔婕和金乡心底里最后一丝担心也悄然消逝,二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李钦载仿佛感受到婆娘的目光,扭头正好看到二女翻白眼,李钦载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还热情地朝二女挥手招呼。
“嗨——!”
然而此时的李钦载衣裳浑身是血,腹部更是缠着血淋淋的布条,看起来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命案受害者,再配上他满脸阳光开朗的笑容,画面非常惊悚。
崔婕和金乡俏脸发白,急忙转身回房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