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旧情,杨夫人是知道的,“可师出无名啊,以后你还要许人家呢,与他过多纠缠,将来不好说合亲事。”
居上说“阿娘,我想去看看他。”
于是六月初,凌从训顺应万民所请登基称帝,改元太始,国号大历。大庸的百年基业,就在这朝夕之间改姓了凌。
居上和母亲乘坐同一辆马车,想起姑母刚才的话,她打算先向母亲坦白心事,便凑过一些,搂住了杨夫人的手臂。
杨夫人斜眼打量她,“陆给事哪个陆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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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等了半个月。朝中风云变幻,凌从训果真把代王从所在的郡县弄回了长安,煞有介事地拥立他做了皇帝,自己加封历王。但满朝文武上表,恳请历王继天立极,连小皇帝都数次哭求,再加上太上皇在大福殿无端暴毙一切的机缘都指向了历王,他就是那个天命所归之人。
大家看着马车慢慢去远,消失在黄土垄上,返程的路上都有些怅然。
说起他,就觉得悬得很,前朝的皇子们大多给了爵位,唯独他例外。新帝下令,将他囚禁在修真坊西北角的院子里,等再过些时候,整个大历都忘了有他的存在时,他可能就真的不必存在了。
大家放心了,这个时候好像没人担心她偶尔的莽撞,带着满意的笑,大姑母登上了去往郜城的马车。
杨夫人伸出一指来戳她的脑门,“不害臊”揶揄过后想起前太子来,“殿下可怎么办啊”
杨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你提起陆给事,是什么意思这事和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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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的大姑母曾经是惠妃,所生的儿子封了中山王,但前朝的皇子,再也不可能享受大国封号了,高存懋改封了郜王,小国中的小国,给送到山东郜城封地去了,惠妃的名号随即改成了郜王太妃,责令三日之内离京,赶赴郜城。
试一试,谁去试大家的视线跟随大姑母一起,调转向了居上。
所有该发生的,都在慢慢发生,譬如崇庆帝的宫眷们,但凡无子者全都送去入道,有子的可以投奔儿子,尚且能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无论如何,能活着就是好事。那日大姑母离开长安,家里人出城送行,居上时隔多年再见大姑母,觉得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团团的一张脸,四十来岁了,看上去还是二十多的样子。
“就是阿兄的好友,陆观楼呀。”居上靦脸道,“阿娘,我细细思量过了,长安城里人人都知道我要嫁给前太子,再和凌家联姻不合适,这件事就不要考虑我了。”
居上心想挂灯那晚正好遇上太子领兵进城,自己怕是不知不觉和人结下梁子了,还要让她试,这不是把她往铡刀底下送吗。
“我可以打扮成阿嫂的婢女,借着她的名头送些吃穿过去,万一有人问起来,也好有个说辞。”
但众望所归,不能扫兴,先含糊应下稳定军心再说,便坚定地点头,“大姑母和三婶说得是。”
罢了,这个主意好像不错,就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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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的皇子,去了封地便没有机会再回长安了,这一别也许就是一生。阖家女眷都哭红了眼睛,大姑母说“我十八岁进宫,进去之后一直盼望能有出宫的一日,今天愿望实现了,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不过还好,大家都平安,也没有什么可奢求的,去了郜城无非口味不合,但我能和儿子在一起了,细想起来还赚了呢。”
自己不愿意再去面对公主,派药藤过去传了话,药藤把小娘子的墙头奇遇,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公主听后没有办法,只得答应过两日再探。
居上笑了笑,“阿娘以为的那个意思,正是我的意思。”
居上也觉得无奈,“看来那些北地人,气量狭小得很。现在是刚攻入城,凶狠作势吓唬人,等将来事情平息了,总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到那时再见多尴尬,嘁”
大姑母从窗口探出胳膊来,用力地摇了摇,“回去吧回去吧”
居上想到了丰宁公主,不过现在该称郡主了,前朝皇子的品级降了,公主的头衔自然也要调整。
三婶顾夫人没等阿嫂开口,就先连连点了头,“对,那天大军进城,我看了一圈,家里一个姓凌的都没有,连走人情都没个方向。当今陛下不是有四个儿子吗,还有那么多的宗亲听说太子不曾婚配,我看这就是个好机会,大可以试一试。”
居上的性情,其实和大姑母很像,不愿意自苦,遇见了事也想得开,这样的人注定长寿。只是大姑母也有她的心愿,“京兆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落叶归根。”说着把视线转到了居上身上,对杨夫人道,“新朝建立,要想巩固地位,最首要的就是联姻。咱们家和凌氏,以前从来没有通婚,将来万一有事,要吃大亏的。想办法,或是把家里的孩子嫁进凌家,或是迎娶凌家的女儿,反正怎么都行,就是要互通婚姻。倘或将来孩子们有了出息,我也好沾点光,朝廷能恩准我回京走亲访友,那我就没什么所求了。”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总之有一点很明确,家门是出不去的,出去之后很容易碰见朔方军。居上胆子再大,也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给家里招祸,丰宁公主这回就算真下跪,也不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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