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手里握着暗杀啊不, 皇帝看上眼的优秀子弟名单,向着襄阳公主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万一这里面确实有真君子呢”
襄阳公主用手比划了个圈圈。
许烟杪大惊失色“杀了”
“啊”襄阳公主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是让你想办法圆一圆”
“比如”
“哎呀你笨比如对方真的是真君子,你就这么想, 君子喜欢委屈自己和委屈家里人去对外人好我爹肯定不会让他当驸马”
其实也不一定。
但她这么一形容,许烟杪便懂了。
许烟杪捏着名单,蠢蠢欲动“没问题, 这事交给我了”
襄阳公主豪气地说“你之前不是说不想打扫房子吗你家里一个月的清洁,我包了”
当然, 不是她亲自打扫, 是找下人来打扫。
许烟杪立刻想到自家院子潮湿角落里的青苔, 飞溅的尘土, 清洗地面、洗刷抹布时浑浊的水流。
当即“好啊好啊回头我把钥匙给你”
襄阳公主笑了一下。
朋友之间门给钱, 许烟杪不会收的。反而是这种玩笑一样的态度, 更让他喜欢。
但是,她也不可能真的就半点表示也没有。
这个人情, 襄阳公主重重记在了心里。
心里有了思量,襄阳公主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我爹找你。”
*
许烟杪发现自己面圣的地点竟然是太仆寺。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自厩内响起,不一会儿, 四匹厩马排着队行到许烟杪面前, 都是雄壮矫健的良马。
“太仆寺今年所籍之马,共两万六千匹,这四匹马虽并非其中最好的, 却也体健善驰。一匹能卖五两到八两的纯银。”
老皇帝慢吞吞地从众马身后行出,仔细一看, 那里居然还有条凳子。
他笑着说“罚你半年俸,这四匹马赐你,如何”
许烟杪下意识“臣无院子养它们。”
老皇帝侧眼瞧他“你就不会养在太仆寺里, 需要的时候再去取”
许烟杪愣住“还可以这样”
老皇帝“当然不行。”
许烟杪“”
心声中都带了委屈不行你还说
面上,许郎还是很有当下属的自觉,敢怒不敢言“陛下莫要拿臣取笑。”
老皇帝忍俊不禁“哪里是取笑了,你不知道有个情况叫皇权特许”
许烟杪眼睛一亮,打蛇随棍上“谢陛下恩典”
老皇帝瞥他一眼,道“有了马,再备辆好车。这是平日里赴宴的礼节,你也是大官了,别让人看低了去。”
古代社会,马就相当于人的正装。甚至去一些正式场合,如果拉车的马用的是母马,会被直接拒绝进入。
当然,这次送马在许烟杪眼里就是
嘶
老板送车了还是豪车老板大气
老皇帝微微一怔。
他只送了马,没有送车啊。许烟杪不会是误会了吧
算了。还是给他送一个,免得这混小子回头发现没有车,又说朕小气。
老皇帝咳嗽了一声“还有一辆车,一起给你备上。都放在太仆寺里。这里还有些黄金杂物,你一并拿回去吧。”
芜湖
老皇帝目光瞥到许烟杪手上拿的那叠纸,好奇“这是什么”
许烟杪“”
遭了,忘了把这东西先让高襄拿着了
皇帝应该不会硬要臣子手里东西吧
但是如果我支支吾吾肯定会要的可恶,我要怎么糊弄过去啊
而且,人家刚送我一辆车,我糊弄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皇帝眯起眼睛,视线直盯着那几张纸不放,看得许烟杪心头发毛。
“陛下”许烟杪灵机一动,垂下目光,好像一副不是很好意思的样子“这是公主托我帮忙的。她女儿家,得知自己要嫁人了,很忧心驸马是何等品性,便拜托我去查一下。”
许烟杪谢邀,当官三年,已会模棱两可大法。
他一个字都没有欺君
老皇帝还真没听出来哪里不对,反而是颇觉有趣“襄阳她竟还有如此女儿娇态的时候真的假的”
许烟杪的目光难以自禁地漂移一下。
许郎咳嗽一声“臣不该谈论公主是否娇态。”
老皇帝满意地点
这样应该行了吧老皇帝应该想不到高襄的目的是想要搞黄自己婚事吧
头点到一半停顿住的天统大帝“”
呵、呵
*
翌日。殿试如常举行。
许烟杪自以为偷偷环视了一圈周围,在一众御史仿佛睁眼瞎的情况下,心里奇怪咦高襄怎么不在
老皇帝冷笑一声。
宫里。
“果然,求助神器的报应来了。”
襄阳公主扯起衣角揩不存在的眼泪,开始抄第五十五遍女诫。
等着她的还有四百四十五遍。
“爹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最讨厌女诫”
老皇帝没错,朕就是故意的:
*
许烟杪不着痕迹地活动一下脚趾站太久了,有点感觉不到脚趾的存在了。
找不到襄阳公主他也没想太多,视线开始看向在场殿试的考生。
看到梁幼文也在,看来是覆试过了,许烟杪为他高兴。
看到高贺,对方也看到了他,朝他笑了笑,看着精神状态很好的样子。
希望一会儿他看到殿试题目,不要把笔摔了。
反正我是摔过一次了。
这可就把大臣们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陛下到底出了什么题目,居然能让许烟杪这么说
小白泽可是见多识广啊
这个时间门问帝王之政、帝王之心和帝王之法,老皇帝不会是看自己年纪大了,开始着手给下一任铺路了吧
帝王之政
帝王之心
帝王之法
陛下你还真敢问啊是真相信这些考生的胆子。
窦丞相眼角微微抽动,再次为自己这位妹夫而感到惊叹。
怪不得他这次一个学士都不招,一定要自己琢磨殿试策题呢
*
之后是一应殿试流程,待鞭鸣之时,帝驾离去,文武百官退去,只余礼部官在现场,给各位考生散发考题。
我还以为会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皇帝在殿试现场看,然后站在谁谁后面看对方写的文章看得入迷,惊为天人,让六部尚书心里痒痒到底是何等才华呢。
原来皇帝和非监考官员都不会在现场的啊。
连沆走在许烟杪旁边,欲言又止。
电视剧又是什么啊
难道是什么能够误导白泽的邪物居然让许郎产生如此重大的误会哪家皇帝和百官会那么闲,专程来观看贡士考试。
许烟杪转过头来,兴奋地说“连郎过两天我们去吃京师里那家有名的鸡肉水饺吧”
连沆回过神来,诧异“你不是说被罚了半年俸禄,要啃半年馍馍,就不出门吃了吗”
许烟杪咳嗽一声“反正我就是有钱了,去不去”
连沆乃至周边行走的官员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猜出来了肯定是陛下拿自己的金库补贴了小白泽。
窦丞相突然插嘴,笑道“何必特意去花钱吃,过几日是我八十大寿,会请那家来府上做鸡肉水饺。除了吃的,还请了人来暖暖场子,唱的昆曲、皮黄,很是热闹许郎可要赏光”
许烟杪自然是道谢着收下这份邀请。
又走了几步,发现季岁居然还在官员队列里,很疑惑。
窦丞相看出来了,笑着解答“季学士特意求的恩典,待此次殿试名次出来,再离开京师。”
许烟杪脸上疑惑之意更重了。
窦丞相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那位已经被解除父子关系的前义子,季岁需要知道他的名次。”
季岁不屑于针对对方的科举,但如果对方踏入官场,那就别怪他了。
已经结了仇,自然是要往死里打压。
许烟杪恍然大悟。又看了季岁好几眼,直看得季岁满心困惑,开始思考自己最近有做什么会令人议论纷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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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一天,阅卷和读卷一天,第三天方才开始传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