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了,并不排斥跟家宝的爹地交往看看。」郑亚童补充说明,让谈立严知道,这些人都清楚要跟她们交往的男人有个孩子,而她们一点都不排斥。
「她们都说你好帅。」谈家宝追加一句。
等等!谈立严听着他们俩的接力推销,不懂一件事。
「为什么她们知道我的长相?」
「亚童姊姊有你的照片。」
「你有我的照片?」谈立严十分惊讶。「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有啊!你忘啦?七年前我跟你要过一张照片。」郑亚童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七年前她硬跟他要来的,他忘了吗?谈立严当场傻眼。这张照片他给了她七年,她怎么还留着,而且还是放在她的皮夹里面?
「郑亚童,这七年来,你是不是没交过任何男朋友?」
「咦?」谈先生怎么知道?
「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的皮夹里放着别的男人的照片。」
她这个笨蛋,这么多年了,还藏着他的照片做什么?
谈立严二话不说,从她手中抢回照片。
「你干嘛拿我的照片?」郑亚童吓得哇哇叫,两手拚命的伸长,想要拿回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的。」
「是你给我的,而我留着它,纯粹因为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我只是想留做纪念,又没要做什么坏事,你干嘛这么小气,给人家的照片还要收回去?」
她把他是她的初恋的事讲得那么大声,一点女孩子家的娇羞都没有,像是那段感情已经过去,所以就算他这个当事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脸不红、气不喘,摆明了对她而言,他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去式,既然她已经不再喜欢他,何必再留着他的照片?
谈立严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小心眼,总之,他就是看自己的照片落入她的手里十分不爽,於是大手一撕,照片裂成两半。
郑亚童看了脸色发白,不敢相信他这么小气,竟然把她初恋情人的照片撕了。
他这个坏人!
她气得从他手中抢回照片,企图用胶水黏合照片。
「姊姊,你别生气,那张照片破了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张爹地的照片,你要哪一张,我给你。」为了让她息怒,谈家宝赶紧把他的宝贝相簿全都搬出来。
郑亚童本来不想挑的,毕竟七年前那张照片的意义跟家宝相簿里的任何一张都不同,但是……厚,怎么有这么不同表情的谈立严?她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心情像是回到七年前刚认识他的那时候。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谈立严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他长得好帅,而照片里的谈立严让她有七年前的感觉,害她一看到照片,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爹地会笑耶!」
好难得,那个从来没给她好脸色看的谈立严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神情,看到这样的他,令她忍不住心跳失速,心境像是回到七年前,自己还迷恋着他的那时候……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看多了,她会更加贪得无厌,慾望会愈来愈大,而谈立严对她的排拒如此明显,她怎么能在明知道她跟他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的情况下,还傻傻的陷进这段感情里?所以,不能看。
郑亚童赶紧合上相簿,彷佛那里头有吃人的猛兽,她若是多看一眼,便会被啃得伤痕累累。
「你真的想帮我找对象?」谈立严看不见她的慌乱,只当她是真的对他没兴趣,才会毫无芥蒂的帮他找对象。而急着想要全身而退的她令他十分火大。他厌恶想将他出清的郑亚童,她愈是想离他远远的,他愈是想将她揽到身边。
既然如此,他何不跟她打个商量,订个契约?她当他的假老婆,他给家宝一个假妈咪,至於日后他跟她会如何发展,就看他们两人之间能抆撞出什么火花。
所以……
「跟我结婚吧!」谈立严如是说。
跟我结婚吧!那时候,谈立严是这么说的,害她的心漏跳了好几下,以为他是真的想娶她,所以才跟她求婚,没想到当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之后,才知道原来他要的只是一桩假婚姻。而当时她高兴得太早,没细想他求婚的时机很怪异,迫不及待的点头之后,才了解事情真相,却已太晚。
她已经答应了谈立严,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要不然若是让他知道过了七年,她还偷偷的恋着他,他恐怕会立刻将她驱离吧?
只是,她说什么都想不到事情会愈来愈离谱。
谈立严有一天醒来,突然失去某段记忆,不记得家宝是谁,也不记得他的妻子已经死去。
医生说他的脑中长了颗小水泡,小水泡压到记忆区块,所以他才会失去某部分的记忆。
谈立严只知道自己结了婚,但是忘了他的妻子已经死去,因为诊所里的护士都称呼她医生娘,家宝喊她妈咪,所以他顺理成章的认定她是他的老婆,而且还以为他们俩之所以会结婚,起因於七年前她向他告白。
他以为他们俩从七年前开始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小孩。她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跟他解释事实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所以鸵乌似的告诉自己,等他脑中的水泡变小,或是自动代谢,到时候这一切的误会便会自动厘清,因此她没有纠正他对她的称呼,一直让他以为她是他货真价实的
妻子,然后让自己沉溺在这桩假婚姻里。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谈立严的记忆还没恢复,便急着爬上她的床,而她抵抗不了慾望,半推半就,便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怎么办?
医生明明说过,他的失忆只是短暂现象,水泡极有可能会自动消失,所以才不鼓励他动脑部手术。
倘若他现在恢复记忆,却看到她睡在他身边……
她觉得他最有可能的反应,是一掌劈了她。
怎么办?她该把实情告诉他吗?
郑亚童侧脸看着睡得正香甜的谈立严,有棱有角的五官透露他刚正的一面。他会不会原谅她的欺瞒,她不清楚,但是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勇气承担他可能有的怒气,所以,不行,她还是不敢当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因此……写信好了。
写信不会造成正面冲突,就算谈立严气得想杀人,也逮不到她,她不会也不必承受他伤人的反应,所以成了表现她最大勇气的唯一方法。
於是当天郑亚童写了一封文情并茂的信给谈立严,希望他能谅解她的不告而别。
谈立严看完信,只想骂脏话。
该死的,什么叫做她不是他的老婆,他们之间属於误会一场?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点也不明白,只知道她一声不吭的走了,让他十分火大。
他根本不相信她鬼扯的事,什么他不爱她之类的。
倘若他不爱她,那么对於她的出走,他会如此生气、如此怆然吗?
所以过去怎样,他失去记忆,自然是不清楚,但他现在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他的妻子,他爱她,就是这样,别告诉他以前如何如何、怎样怎样。以前的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只清楚的知道,他要她回来。
於是,当天他就找了征信社帮忙。
征信社的人调出谈立严家用电话的通讯纪录,查到郑亚童「嫁」给他之后,频频从谈家拨出一组手机号码,再循着那组手机号码找到一名唤做范文卿的女子。
从那天起,征信社的人便跟踪范文卿,不到一个礼拜,就找到了郑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