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是个热心肠,凡她认为好的事,恨不能都告诉人知道。她连史夫人都劝了一遭,“夫人您年岁与皇祖母相仿,我看您平时走路都格外干练,您要觉着成,也练练骑射,明年秋猕,咱们就能一起打猎了。”
史夫人笑,“孩子们练习骑马时,我也练过。我骑马还成,就是拉不开弓,更别提射箭了。”
“这有何妨,明儿就骑马一起玩儿去。你今儿没见,阿史中了好几只兔子和鸡。”
但也不是所有贵眷都赞同荣烺的观点,郢王妃就吞一口闷酒,侍女为郢王妃添满酒,郢王妃原想,如今万寿宫势大,能不说话时,她便不开口。
结果,就听到荣烺夸赞荣玥的箭术。
“阿玥姐就是天生的神射手,姨妈,你骑射如何?怎么没同我们一起去猎场?”
荣玥是随祖母、母亲一起坐的,郑氏闻言摆着手笑,“我可是不成的,我对骑射一窍不通。阿玥是像太后娘娘,天生就通这窍,我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郢王妃闻此语,忍不住道,“阿玥你胆子一向小,射杀猎物,不害怕么?”
荣玥说,“开始有点怕,我是想借此练一练胆量,多练一练,就不怕了。”
“佛祖都有好生之德,女孩子家,何苦打打杀杀,造此杀孽。”郢王妃悲天悯人,特意点名一向温顺的儿媳妇郑氏,问,“儿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郑氏道,“母妃,这要不造杀孽,平时吃的猪牛羊肉,从哪儿来?还有母妃喜欢的海味儿,也得活着捕捞才新鲜。”
郢王妃不悦,“这是一码事么?”
郑氏不解,“难道不是?母妃,就拿鸡来说,得杀死才能炖汤,才能煎炒烹炸。”
平日里,郑氏最柔顺,郢王妃说一,郑氏不说二。可正因柔顺惯的人,越容不得一丝忤逆。郢王妃沉了脸,“我是说这里不是女子该驰骋之地,猎场是属於男人的。女孩子家,还是当以贞静柔顺为要。”
郑氏这才明白郢王妃的意思,她是个实诚人,说,“母妃,以前是这样。现在不是了,现在是新规矩了。”
郢王妃心下蹿火,“什么新规矩?”
郑氏天真的说,“就是以前女子不可打猎,现在可以了。所以,猎场也是女子可以驰骋的地方了啊。”
郢王妃好悬没叫郑氏气死,郑氏没注意婆婆神色,郑氏担心闺女被婆婆吓着,转过头笑呵呵的跟闺女说,“没事,如今是没妨碍的。”
郑氏跟荣烺关系也不错,她性子好,对谁都温柔的紧,她说话亦是不急不徐、细声细气,与荣烺道,“臣妇说句逾越的话,今儿见着殿下带着阿玥她们神采奕奕的归来,臣妇心里对殿下,既仰慕又喜欢。”
荣烺险给郑氏夸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