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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尚书面色严厉,“你们要知道,有些人做一辈子官也到不了四品!如果被公主看到,得到公主的青眼就能平步青云,让那些老老实实为官的官员做何想?”

“知道朝廷为何有严格的选官制度么?就是以防挟势弄权之事!”说着扫过颜姑娘有些苍白的面容,齐尚书道,“别说一个郢王,就是颜相亲自推动,也会人心丧尽,威信全无。”

颜姑娘听的从后脊梁出了一身冷汗。

楚姑娘罗湘史姑娘都第一次见齐尚书这样严厉,均不敢说话。

荣烺很虚心讷谏,她常跟齐尚书打交道,脸皮也厚,说,“就是因不懂这些,才跟齐师傅你请教的。既然不行,那就算了。咱们得多谢齐师傅指点咱们,看,今儿又长智慧了。”说着拿块花生糖递齐师傅嘴边,“来,吃点甜的,消消火。”

齐尚书瞪荣烺一眼,接过糖,“这是堵我嘴哪。”

“看,想多了。要不是齐师傅您指点,我还真没想这么多。我认识的官员本来就少,又很想给官学选个合适的继任馆长。陈族长官位低了些,选官可能不合适,我看人准,他以后必是能吏。”荣烺道,“现在不合适就算了。其实我们心里是好意,不有那话,不拘一格么。”

齐尚书道,“不拘一格也得能取信於人。何况,殿下认识的官员是不多,但殿下用白馆长之前难道认识他?白馆长难道不好?”

荣烺磕巴下,“也是哦。”

齐尚书正色道,“吏部於南北禁卫考评上有所疏失,这是事实。但吏部不可能全都是饭桶。当年官学急需人接掌,可当年官学已经是狗屎一坨,寻个人先管着,不合适再换。如今官学今非昔比,殿下慎重的心思是正确的。人皆有喜恶偏好,殿下想找一个更了解的接手,这是人之常情。殿下,做人不能拘泥,拘泥久了便是刻板。但是,您得更深刻的去了解制度的价值。还有,不要总将目光放在您认识了解的人身上,天下官员,皆是殿下臣子。人心胸广阔,才能看到大江大河。”

齐尚书终於将荣烺说的默默起身,对齐尚书深深一揖。

齐尚书起身还半礼。

荣烺请教这事的处理流程,齐尚书摇头,“真是一塌糊涂。这原是一件小事,您尽可召吏部尚书觐见,告诉他您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官学继任者。他敢不给您安排合适人选?您何需召一位郎中商议呢?”

荣烺有自己的考量,“我想站得太高的人,往往对底层缺乏了解。燕郎中以往就是考功司主事,专司官学考评,他对中下层官学会有更深的了解,就找他来问问。”

齐尚书不去评价燕郎中,此人虽有天分,却显然欠缺为官之道,更没适应郎中的身份。齐尚书部分认烺的思路,指点她,“重新召见吏部尚书,坦诚的同他谈一谈。每一位朝中大员都是自低阶一阶一阶升上来的。殿下,不要轻视一部尚书。”

荣烺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心里也轻视我哪。他们这一犯错,我当然也会趁机轻视一下。”

齐尚书笑指她,“睚眦必报。”

“正常人都这样吧。”荣烺勉勉强强,“我再试着相处一下好了。”

齐尚书头疼,大皇子一板一眼温文过头,公主是个偏心偏信胆大心粗,身边还一群出馊主意的。

荣烺说,“齐师傅,陈族长议爵的事你也记得哦。”

齐尚书挑眉,“都不用他管官学了,还议爵么?”

荣烺点头,“陈家祖上於朝廷有功,何况他家原是公爵,纵前族长有罪,也未到削爵为民的地步。这些与国同长的家族,有弊有利,若有可取之处,应留三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