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说殿下就知道了。咱们上回去开封,那位鹰城知府。他原来是陛下的启蒙先生之一,先时因故遭贬,陛下召他还朝。”
史姑娘将自己的文具摆放整齐,顺嘴道,“秦太师与我祖父也是旧交,听说他还是阿颜你父亲的恩师。”
“正是。听父亲说他少时跟着秦太师读过书,那时秦太师还未入仕。”
荣烺问,“太师太傅都是虚衔,只加封太师难道没有实职?”
史姑娘忙说,“我祖父的太傅是个虚衔,加封以示恩宠,秦太师的太师可是实职,如今他位在内阁之上。”
颜姑娘道,“我父亲原是想请他老人家做首辅的,秦太师万万不允,陛下便为他加封太师,御前行走。”
令秦太师在内阁之上,朝中已经是内阁主政多年,令太师在内阁之上,这就是贬了内阁的地位。
内阁难道有何过失?
无过而遭贬,这又是何道理呢?
那个秦太师,能坐视父皇做出这种安排,又有英明到哪儿去?
“这又不是鲍叔牙让齐国相位於管仲,颜相以前干的挺好,秦太师则多年外任,乍回帝都不见得事事都熟,何况秦太师虽也是能臣,可我看他不像有管仲那样才干的人。”荣烺点评,“颜相成天瞎让什么。”
“我父亲说秦太师才干远胜於他,首辅原就该是有才者居之。”
“我怎么没看出来秦太师才干远胜颜相啊。他能跟得上颜相十之一二就是好的。”
大家齐齐看向荣烺,原来殿下对颜相评价如此之高!颜姑娘都不好意思了,连声道,“殿下赏识家父才干是家父荣幸,这也太夸大了。秦太师是真的很厉害。”
“殿下什么时候同颜相这样好了。”齐尚书迈步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帮忙抱书的内侍。打量新的教书房间,房间布置颇为雅致。
“齐师傅,你来了。快坐。”见到齐师傅,荣烺心情很不错,颜姑娘几人也高兴的同齐师傅打招呼。
齐尚书先给公主行过礼,见荣烺神色都恢复了一些,心中也很高兴。
荣烺问,“齐师傅,内阁没什么事吧?”
“内阁能有什么事?”齐尚书坐下,宫人奉来香茶,他慢悠悠的呷一口,“要说有事,就是阿颜说的颜相想让首辅没让出去这件事了。”
如今父皇诸事自有主张,也从来不问她,荣烺既不笨也不傻,不会自讨没趣的在父亲面前打听朝政。
随父亲的便好了,她又不是皇帝,朝政与她无关,正可落得轻松。
荣烺很久没上课了,齐尚书翻开书卷,继续按部就班的讲习。
只是谁也没料到,齐师傅竟然转身就办了件让人大无语的事,他光天化日在内阁於诸位阁臣面前恭喜颜相,“公主殿下说颜相你比秦太师强十倍不止。”
大家齐齐看向颜相,就跟公主去了一趟开封城,难道就结下了这样深厚的交情?!
历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颜相此时也禁不住掌心发痒,不动声色的说一句,“这可太过奖了。”
齐尚书搔搔下巴,“应该没有十倍。公主是这样说的,”模仿着公主的语气,“他跟能得上颜相十之一二就是好的。”颌首,肯定,“对,就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