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颇是开心,按照当年约定,带凌松到宫中藏书阁,让凌松随意借阅宫中珍藏。
凌家家风务实,凌知府也将这样的风范带到国子监,多年后,国子监受益匪浅。
说来,还有荣烺关系很好的前祭酒唐宁,亦在江南作官,荣烺同唐葵打听,果然唐家也收到了程右都的信。
隆冬未至,雪便狠狠的下了几场。而程右都还朝刮起的风暴,让这隆冬大雪都染上了三分血色。
江南落马官员,七品以上的多达百人,这还是有名有姓的。
其中,郑家出身占了十余人。
与郑家拐弯抹角有姻亲血缘关系的,还有二十多人。
其间罪名很没新意:侵占土地、收受贿赂、包揽诉讼、鱼肉百姓……
反正都是这一类。
因有一族人私帐中牵涉到郑国公,郑国公是超品公爵,程右都请求荣晟帝允郑国公协助查案。
荣晟帝当朝问郑国公的意思,郑国公自然答应。
关於郑国公的部分很好查,无非是族人想孝敬他,可郑国公不缺钱,没要族人的孝敬。这族人大概的确感激国公,就以国公的名义在寺库存了一笔银子。
郑国公完全不知此事。
程右都两相对照,最终判定此事是族人一人所为,与郑国公无关。
荣晟帝依旧迁怒国公府,在凤仪宫就同郑皇后抱怨一番,“即便给族人谋差使,也得分辨个好坏!弄这么些着三不着两的人去当差。如今都叫参回来了,这要怎么办!”
郑皇后望着坐在玉榻上狠狠发怒的荣晟帝,待荣晟帝发泄完毕,她方道,“陛下要问我,我不懂朝务。我想朝中既有法度,以法度论处就是。”
荣晟帝冷冷道,“若按朝廷规矩,贪墨一千两就是死罪!”
“旁人犯事怎么判,郑家自然也一样!陛下知道我的,我难道是偏颇族人、是非不明的人么?我非但不偏颇他们,我比陛下更恨他们,如何做出这样目无法纪、有负圣恩之事?陛下放心,陛下的苦心,我都明白。陛下放开手去做吧。就是兄长那里,我会让他辞官辞爵,闭门自省。”
荣晟帝嘴上一软,“国公虽有失察之失,倒也不必如此。”
“身为族长,家族中竟有这许多不肖族人,他这个族长总有失察之责。陛下一向宽厚,不过,兄长也有他要负责任。陛下不必多说了。”
郑皇后自己说的比荣晟帝更狠,荣晟帝一时便没能发作起来。
翌日,郑皇后果然宣郑国公入宫,狠狠训斥郑国公一顿,令郑国公辞去族长之位,辞去官职,辞去爵位,在家自省。
郑国公一一照办,迅速辞官辞爵,连郑衡都跟着上了辞去世子之位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