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史大怒,“齐康!你这个小人!国公府分明无罪!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乃陛下元配,陛下岂可因外朝之事迁怒元配发妻!将来史笔如刀,将会如何记下这一笔!你要害陛下万世英名么!”
“史笔秉忠,只要是忠心的史官,必会明白陛下对娘娘的爱重之情。这又不是陛下废后,是皇后娘娘自己让贤。有自知知明,也是一项了不起的美德啊!”齐康振振有辞,细数郑皇后的不是,“皇后娘娘嫁给陛下多年,一直未能为陛下诞育子嗣。这已是皇后过失,皆因陛下宽仁,不曾计较。如今皇后家族犯官就有十几个,可见家门风气已十分歪斜,这样的出身,哪里还能服众呢?依臣所见,麟趾宫徐娘娘貌美德恭,又有诞育皇子之功,不若就请徐娘娘代郑娘娘居正宫之位吧。”
阖着这姓齐的连下任皇后人选都选好了。
但,诸人皆知麟趾宫是皇长子生母,还深得陛下宠爱。
一时间,纵为郑皇后不平,却也无人冒然上前反对。不然以后被徐娘娘大殿下记恨,家族子孙都落不得了。
便是荣绵自己都犹豫了……
母后待他也很好,但母妃毕竟是他的生母。
姜颖焦急的看向丈夫,只是荣绵进退两难,未曾留意在女眷中的妻子。
荣烺见兄长不知动弹,再忍不住,上前一步道,“齐师傅此言差矣!母后让贤,是因族人枉法,她心有不安。我想问一句,方御史,你们御史台掌管律令,这世上岂有娘家事牵连到出嫁女的说法?”
方御史高声道,“从不曾听闻!何况,天下皆知国公府无罪!不过受几个不长进族人牵连而已,这与皇后娘娘没半点关系!”
荣烺继续说,“郑家族人三千,出了十几个犯官,觉着稀奇么?去岁宗室处置的不肖子弟有六十余人,照齐师傅你的说法,身为宗室的嫡脉,父皇是不是也要知耻让贤呢?”
齐康对答如流,“宗室不肖,皆赖宗正司无能,该让贤的是宗正司司正。”
郢王无端被烧到身上,他立刻辩道,“他们各有爹娘爷祖,自己犯事,关我何事?”
荣烺没理郢王,继续说,“齐师傅你说母后未曾为父皇诞育皇嗣,这话真不像礼部尚书说出来的。母后是父皇嫡妻,宫里所有皇子皇女都要叫母后一声母亲。我与皇兄自幼受母后关爱,衣食住行、寒凉温热,母后没有一样不关心到的。我与皇兄就是母后的孩子,你怎可说母后无嗣!”
齐康望天,“殿下,非得叫臣说明白么?你虽是公主,却是庶出。”
荣烺根本没将“庶出”俩字放在眼里,她问,“太、祖皇帝的发妻显德皇后一样无所出,太、祖皇帝废后了吗?”
“显德皇后的娘家可没有这么多的犯官。”
“显德皇后的兄长掌太常寺,私贩马匹,犯下大罪。太.祖皇帝念他当年襄助战事有功,赦免他的死罪。在这桩私贩马案中,上下牵连官员近百,孙家有大小族人共计十一位涉案,除显德皇后兄长流放三千里,余者皆依律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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