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颜相府的年酒也很舒服,荣烺还见到了颜相的大伯,就是那位看颜相少时便天资出众便玩儿命培养侄子的大伯。
颜大伯年逾花甲,仍是斯文儒雅、端正中犹可见一丝秀美的模样,可以想像颜相年迈后必也是如此。
不过两人还是有点不同,待午后荣烺提出打牌的提议,颜大伯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赞同,颜相则是眼中微亮,含笑道,“既是殿下提议,大过年的,咱们怎好扫殿下的兴。大伯您说是不是?”
颜大伯没好反对,荣烺问,“颜族长您会不会打牌?”
颜大伯道,“这有什么不会的。只是我平时教育子弟,万不可耽於玩乐,尤其赌牌之事,更不可沉溺。”
颜相父亲笑,“大哥,随便玩玩儿,哪就沉溺了。”
荣烺笑,“您定是一位高手。”
颜相父亲连连摆手,“我可不玩儿。让阿琴陪殿下玩儿吧。”
荣烺有些奇怪,颜大伯一看就是端方君子类型,相对的,颜相父亲则更为随和,一看就觉着是爱游戏玩耍的性情,竟然不一起玩儿。
荣烺并不强求,“阿颜牌技也好。看颜相牌技定也不错。”
颜大伯道,“当初阿渊误交朋友,近墨者黑了。”
颜相父亲眼眸弯弯。
荣烺好奇,“什么朋友能让颜相近墨黑的?”
颜大伯道,“就不扫殿下的兴了。”J
“说说嘛,说说又没什么。”
“齐康齐尚书。”颜大伯显然对齐尚书多有不赞同,上年纪的人都有些爱念叨,气质出众的颜大伯也有所难免,“当初这些打双陆玩骨牌,阿渊是半点不沾的。与齐尚书认识后,受其影响,渐渐都知道了。所以我常说,交友要慎重。”
荣烺笑眯眯的听着,虽然现在齐尚书总跟她做对,但荣烺可不认为颜相就真像颜大伯说的那样自幼端方君子,棋牌游戏一概不碰。
端方君子能统御内阁多年?
看秦太师现在也做首辅一年了,内阁除了一位秦太师亲自提携上来的夏掌院,其他几人分裂为政也没有投靠秦太师。
当年颜相在内阁时,内阁可是一团和气,稳稳当当。
不过,现在齐尚书总找她麻烦,荣烺就颇认同颜大伯了,她重重点头,“可不是么。我还听说,当年颜相可是咱们帝都首屈一指的才子。要不是误交坏朋友,当年春闱的状元怎么会叫齐尚书夺去。可见,交朋友的确得慎之又慎才行。”
这话简直正中颜大伯心坎。
颜大伯这辈子最大的不平就是侄子竟然没中状元,明明案首、解元一路过来的,状元该是咱家的囊中之物啊。结果,竟叫姓齐的考了去!
颜大伯叹一声,“说不得时也命也吧。”
“好在后来颜相做了首辅,齐尚书再能干,也比不过颜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