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叔二婶上书表示,我们坚决反对公主下嫁野人,为啥让公主下嫁啊,完全没道理!
杨华也觉着大舅跟外公莫不是疯了,这都上的什么书,发的什么颠!
杨华忙跟母亲说,“你看二舅二舅妈多明白,娘你也抓紧点表个态,别叫大舅外公连累了!不知道的还得误会咱们也想公主下嫁那野人国呢。”
云安郡主也是愁的不轻,父亲跟亲大哥支持公主下嫁,大嫂跟大哥闹和离,二哥二嫂意见相佐,闹得她最好也站个队!
一时间,勳贵豪门以及以大长公主、长公主为首的宗室,纷纷联名,反对公主下嫁。
姜洋说,“这声势有些大了,千万别物极必反。”
郑锦看着儿子在床上摇摇摆摆的学走路,“按理,渤海国求亲这样的事陛下听都不当听,立刻就该驳了事。可陛下一直态度模糊,若我们不联名上书,万一叫那起小人起哄做成了,可怎么办呢?”
“你不如进宫跟公主说一声,看公主做何想。”
“公主能说什么?说不下嫁,就得被人说不愿为国尽忠。说下嫁,岂不正趁了小人的心。”
元宵还走不结实,一下子就摔倒了。郑锦伸手把儿子捞怀里,元宵乐的直叫唤,脑袋扎母亲的胸前一拱一拱的。郑锦把他递给奶娘下去喂奶,“太子难道不表个态么?”
“太子原就不赞同。”
“光咱们知道太子不赞同有什么用。正经当朝驳斥这些叫嚣着让公主下嫁的臣子,这才是太子的表态。”
姜洋不想此事闹大,他点头,“明天我就同太子讲。”
姜洋是好意,他是荣绵的妻兄,自幼给荣绵做伴读,二人一道长大。在姜洋看来,这样的闹剧,直接平息了事。
第二日,姜洋私下与荣绵提起,荣绵道,“我跟父皇说一声,别让底下乱闹了。也早些打发渤海野人回去。”
当荣绵面谏父皇时,荣晟帝的态度则有些暧昧,“这事不急,再看看。”
原本姜洋认为一句话可平息的事,荣晟帝与东宫都没有动静。姜洋就有些摸不准了,姜洋立刻与祖父商议,难道陛下还真要下嫁公主不成?
听长孙说到东宫的态度,一向闲雅的姜驸马有些坐不住,“可别犯傻。”
他亲自进宫求见荣晟帝,哪怕联姻的好处再多,朝廷也不能失去公主。荣晟帝始终是那句,“阿烺是朕爱女,朕焉能令她远嫁?”
这样的话,打发旁人还罢了,是不足以说服姜驸马的。
望着荣晟帝虚伪的嘴脸,姜驸马第一次认识到,陛下愚蠢还在他的想像之上。姜驸马生情温和,他不是那种能对君王直言相斥的人。
姜驸马说了此生最重的一句话,“公主是我朝的麒麟,如果有人要将麒麟外嫁,那就等於放弃天赐的祥瑞。”
说完,姜驸马行礼后就退下了。
回府的路上,天际刮来密密渣渣的小雪,帝都的风雪远没有嘉平关的大,但总给人以彻骨的感觉。
铅灰色的天空沉沉的压下来,姜驸马骑马穿过街市,朔风从他的耳际呼啸而过,奔向更加寂静森冷的皇城。在那重重的宫墙之内,比陛下这个蠢货英明百倍的公主殿下在想什么呢?
他都能想到的事,难道公主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