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个rì本商人为什么明明是买高仿却会买到两件真品,这件事情就要从那家制瓷厂说起了。
那家制瓷厂是三人合伙所开,其中一人是一名制瓷师,是以技术入股,另两名则都是标准的商人。
合伙生意难做,尤其是赚了大钱之后。那名制瓷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另外两名合伙人认为已经掌握了明青花的仿制技术,并以高薪诱惑他的助手反水,现在正在密谋怎样才能将他光明正大的踢出公司。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可是怎么算都不可能斗过那两个大有背景的曾经的伙伴,无奈之下就想将公司的样品——永乐青花八方烛台偷走,这样就算是将来被迫离开也不至於太吃亏。
但是那两人既然已经起了心思,自然不会让他轻易的将任何一件瓷器带出公司。无奈之下这名制瓷师想起了在一次展销会上交好的一个rì本古董商,就想借他的手将东西运出国内,然后他也跑到rì本,再从这人手上将烛台找回来。这几年的积蓄加上这件青花烛台足够他一家美满富足的度过余生。
他将永乐青花烛台做好了伪装,又顺手牵羊顺了一件民国时的高仿,光明正大的将两件东西混入了这批货中,顺利的被带到了rì本。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计划瞒过了合伙人和对此一无所知的rì本商人,没想到在他准备主动离开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场意外的车祸,当场身亡,这件事情就成了一桩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吴迪这个运气好到逆天的家伙!
吴迪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也就没有再管了,反正交易已经完成,一切手续都合法正常,管那么多干嘛?
於此同时,杨庆明正拿着吴迪的资料发呆,他没想到杨猛随便惹上的一个年轻人竟会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看来这一次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报复肯定是不能报复,不过,他相信他的那些表演给吴迪留下的印象应该还不错,而这家伙的背景又这么厉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机会呢?
忽然,他目光一闪,接通了秘书的电话,
“将猛少爷叫进来!”
杨猛兴冲冲的跑到门口,这家伙来到rì本认祖归宗仅仅半年,之前他从来就不知道他那个一出差就是半年的老爸居然会是rì本第二大海运公司的老板,而将他接过来竟然是想将他培养成家族的接班人!
因为杨氏父子早有这样的计划,所以杨猛从小接受的就是jīng英式教育。而他的父母又因为自觉亏欠他良多,自然不免骄纵了点,但他人却是不笨。
那个被他叫做小玉的女孩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虽然平时看着文静贤淑,其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女,比他会伪装多了。
这家伙知道爷爷已经叫人调查了吴迪的资料,这会儿叫他过来多半是要收拾那个让他不但挨了打,而且大丢了面子的家伙,自然高兴不已。不过想起妹妹的提醒,他在门口收住了脚步,平静了一下心情,才推开杨庆明的房门。
一叠资料摔在他的面前,最上面一张正是吴迪的大幅照片。杨猛拿起来只是看了一会儿,脸sè就变了。
“爷爷!”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小猛,你还年轻,xìng子跳脱一点没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未来的大家族的掌门人,你必须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处理?”
杨猛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爷爷的脸sè,小声道:
“要不,我专程过去给他再道一次歉?”
杨庆明眉头一挑,问道:
“你认为有那个必要吗?你今天的表现十足就是一个惯坏了的纨絝,他这样的身份悄悄的来到rì本,会在意你的那一点冒犯?”
杨猛皱眉苦思了一阵,猛地抬起了头,
“他这会儿悄悄来rì本,莫非,是为了那件东西?”
他看到爷爷鼓励的眼神,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
“如果我们能在这件事情上帮上忙,不但白天的事可以一笔勾销,还能获得极大的好处!我记得爷爷曾经跟我提过目前的海运竞争很激烈,因为香港的几家船运公司的关系,我们在华夏大陆所占的市场份额微乎其微,如果能够交好这个人,我们……”
杨庆明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
“整体思路没错,不过切入点错了。那件东西牵扯到两国zhèngfǔ,岂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家族企业能够插手的?不过,这个吴迪必须交好,而今天这件事情正是一次机会!”
“可是爷爷,像吴迪这样的人,就算是没有上午的那件事情,我们这么冒昧的上门结交,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搞定的吧?我仔细看了,这家伙的身家只怕比我们还恐怖,我们拿什么来打动他?”
“呵呵,这么恐怖的身家?如果这个身家来路正常,我们自然是没什么机会,不过你再仔细的看看资料,真的正常吗?这次让我们在rì本碰到他,是个绝好的机会!不过正如你所说,正常的手段必然无法打动他,但是,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呢?”
“反其道而行之……”
杨猛喃喃的重复这爷爷的话,陷入了沉思。
买到手那件永乐青花烛台后,吴迪就再没发现一件值得出手的东西,不过一个古董市就能有这样的收获,他已经很满足了。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更大的意外收获在等着他去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