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自从淩心兰来过之后,费云昇就莫名其妙霸着月初不放,不仅时刻不离,以往不爱住新房的他竟自动自发搬了进去,就是要将她锁在视线里。

至於月初在新房里对费云昇所施的手段……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了。

早晨起身,月初打理好自己,也为费云昇穿好衣服,梳好了头发。如今夫妻两人十分恩爱,早上属於他们你侬我侬的时候,阿六聪明的不来打扰。

不过今日倒是没办法,知道他们已经起床后,估算了一下时间,阿六便来敲门了。

「少奶奶,老爷有事找你,请你立刻到书房去。」

「好的,我立刻就去。」

房内传出一道温婉清亮的声音,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月初莲步轻移,而她身后毫无疑问地黏着一个缠人精。

那个缠人精不仅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还一定要牵住她的手,像是怕她下一刻就消失掉似的。

「少爷与少奶奶感情真好啊!」阿六半是感动,半是调侃地道。

「当你走路、吃饭、睡觉身边都黏着一个人时,你就会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好了。」月初好气又好笑地骂着。

要不是府里茅厕仅容得下一个人,她完全不怀疑自己如厕时,费云昇也会跟着进去。

「我和月初感情好,连洗澡也要一起!」费云昇还大言不惭地补充,想当然耳被月初暗瞪了一记。

阿六听得噗哺一笑。这少爷还真是老实,说不定再多问两句,连什么闺房秘辛都能让他挖出来。

不过他笑归笑,方才少爷的话他却是听得确实,好奇地问道:「少爷,你怎么叫少奶奶月初呢?少奶奶的名字不是这样啊!」

月初心中一动,打从淩心兰走后,她不确定费云昇到底听懂了多少淩心兰说的话,但他对她并没有改变——除了更黏她之外,只有一项不同,他开始称呼她的名字「月初」。

她纠正过他,要他继续叫娘子,不过他叫没两次又换了回来,只好随他了。如今被阿六这么一问,月初心虚之余,打岔道:「这也是我的名字……小名呢!那不重要,公公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提到正事,阿六也收起笑脸,恭恭谨谨地道:「好像是关於要少奶奶视察咱们费家土地产业之事……」

视察啊,那就是要出府喽?月初的思考才起了一个头,她旁边的费云昇整个不对劲了起来,那浓眉一皱,傻笑的表情一收,突然抱起月初,转头就走回房。

「不准视察!」

在阿六的傻眼及月初的怔愣之下,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被他放到了床上,月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相公,你把我抱回来做什么?公公找我呢,怎么不准我视察呢?」

「你只要一出家门,就会遇到讨厌的人!」

费云昇来到她面前,表情很是认真。当他不露出那副傻样时,那俊得过人的外貌简直就是犯规,令月初被迷得神魂颠倒,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月初懂了,他指的必然是淩心兰,这阵子他的纠缠也令她恍然大悟。淩心兰那日的威胁可能或多或少刺激到他,他并不在意她的身分,却在意她可能被赶走。

因为他要的是她,是月初,不是淩心兰,也不是其他任何能成为淩家少奶奶的人。

月初的目光当下放柔,她抚着他的脸,轻声道:「你知道吗?淩家小姐的事还是要解决,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啊!总不能一辈子关在府里,所以这门我还是得出去的。」

费云昇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她的忧虑透过双手和语气切切实实地传达给他,他忍不住紧紧抱住她,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离他而去似的。

不过两情缱绻时总是会有杀风景的人。阿六没完成费天的交代,哪里会放弃?不一会儿他便再度找上门了。

「少爷!开门啊!老爷生气了,少奶奶不去,老爷会怪罪的……」

呼!门突然被费云昇打开,外头的阿六早有准备,带了五个家丁挡住费云昇,急忙朝房里叫唤。

「少奶奶快走,到老爷那里之后,少爷就不敢放肆了……」

不待阿六把话说完,只看到几道黑影从他头顶飞过,接着砰的一声,门又轰然关上。这还是费云昇对阿六手下留情,否则阿六肯定飞得比满地的家丁还远,说不定会直接掉到湖里。

月初哭笑不得地看着费云昇坐回自己身边,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藕臂一伸揽住了他的头,安慰似的吻了一下。

「别气了,就让我去一下?」

摇了摇头,费云昇仍不妥协,不过表情好看很多,还自动自发学着自家娘子,捧起她的脸也亲了一下。

这时候,外头又传来脚步声。这次阿六显然聪明许多,因为叫门的人不是他,而是应该正在晨读的费瑾。

「爹!开门呀,我们来玩。」

儿子也是他的死穴之一,因此费云昇又开门了,他傻笑着看着同样傻笑着的儿子,说道:「我们来玩捉迷藏,你来躲,我来找!」

「好!」费瑾眼睛一亮,「爹你数到一百,瑾儿去躲了!」

一说完,费瑾完全忘了阿六的请托,小腿一迈就跑得老远,而费云昇的房门自然是默默又关了起来,让等在外头的阿六愣在当场。

回到房里,坐在床缘的月初都快笑翻了。

这家伙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连这种方式都能让他想到?

想到阿六费尽苦心要完成使命,却老是砸在费云昇这大家公认的傻子身上,她真不知该同情阿六苦命还是嘲笑他笨。

但阿六可以失败,费天要找她,她还是得去的,因此她只好用自己的手段了。

「相公……」她突然媚笑着靠近他,窍手在他胸膛画着圈圈,「你让我去找公公,回头我再和你玩好吗?」

「我……我不要玩……」她的手很有撩拨的效果,费云昇的气息粗重了起来。

「真的不要?像昨天晚上那样玩喔……」她的手又抚摸着他的腰,接着抚着他的大腿,然后慢慢往上、往上……

「可是……可是……」费云昇汗都快流下来了,被她挑逗得情欲勃发,理智与欲望交战着。

「我只是去找公公,不会马上出门的,你就答应我吧……」她终於使出了杀手鐧,解开了他的衣带,一只手就这么探了进去……

「好!」

月初终於得偿所愿见到费天,翁媳两人在书房里讨论生意,至於门外则立着费云昇,他时刻不离月初,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相信。

等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下人偷偷摸摸走到他身边,神秘地对他说:「少爷,有个人找您,您跟我来一下好吗?」

「不好!」费云昇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是和少奶奶的事有关,你只要来一下就好,就在旁边而已,而且是很重要的事。」那下人心知若不提到少奶奶是说不动他的。

果然,心思单纯的费云昇一听到跟月初有关就中招,他纳闷地跟着那下人走出了费天的院落,在一个小院的围墙下假山旁赫然站了一个外人。

如何说他是外人?因为费府的仆佣清一色穿的是深棕色,而这个人却是一身灰衣,这点费云昇还是认得出来的。

达到了目的,只见那下人由灰衣人手中接过什么,喜孜孜地离开了,只留费云昇迷惑地望着这个外来客。

「你要跟我说什么?」费云昇问。

「我想请费少爷和我走一趟,这一趟,会证明贵府少奶奶的真面目。」那灰衣人仔细观察着费云昇,想知道外传是傻子的贵少爷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因为请他来的那个人,可是信誓旦旦说费云昇一点都不傻。

「不去!」原来是这么无聊的事,费云昇想都没想就转头想走回书房的院落。

「费少爷请留步,」那人冷冷一笑,「恐怕由不得费少爷,你非得和我走这一趟了。」他捡起一颗石子握在手上,稍一用力,石子便成了飞沙随风而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惜这招他似乎用错了,费云昇见他捏碎了石子,也起了兴头与之较劲,单手便举起了假山旁一颗人头大的石头,接着双手一合——

劈哩啪啦一阵声响,那颗大石也化成飞灰,被费云昇笑嘻嘻地撒在灰衣人的身上。

灰衣人这下真是连脸都灰了,不过收了人家的好处就要办好事,说不得得用上狠招,趁着四下无人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忽地由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就要架在费云昇脖子上。

「无论如何,费少爷请……」

他话还没说完,费云昇也不知怎么办到的,大手一伸,那把剑居然落到了他的手上,灰衣人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空空的手,看向费云昇的眼神像看到鬼一样。

他娘的,这次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没人告诉他费云昇的武功这么厉害?这不是摆明坑人吗?

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费云昇饶富兴致地赏玩着那把短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得七窍生烟。

「这玩具你用得太笨了,让我教你吧。」

说完,也不管灰衣人满脸惊恐,他便持剑在灰衣人身前乱挥了一通。等到最后一抹剑光平息,灰衣人那身灰衣已被划成了一条条,遮蔽的功能完全失去,连他家的珠帘都不如。

灰衣人气急败坏地道:「该死!淩心兰说只要提到费府少奶奶,你一定会听话的!」

淩心兰!聪到道个名字,费云昇表情一沉,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惊人的气势笼罩住灰衣人,令后者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出一点声音,那把短剑划破的就不是他的衣服,而是咽喉了。

这时,费天的院落传来脚步声,想来是月初已和费天谈完事了,费云昇也不罗唆,一把拎起那人的后衣领,手一甩便将他往围墙外一扔。

落地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月初发现了费云昇,便朝他走来。

「怎么了?」她纳闷地瞄了瞄围墙外的动静。

「有个人来找我玩,但是他讲到了好讨厌的人,我不想和他玩,就把他丢出去了。」费云昇老实地道。

好讨厌的人?难道是……月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上的短剑。

「这把剑是?」

「他给我的玩具。」费云昇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是你抢来的玩具吧?月初有点想笑,但她可不想助长他这种行为,只能将短剑拿过来,一把扔进湖里。

淩心兰的人显然已经渗透进费府了,她一定要快点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事关她真实的身分,必然不能在费府内处理,一定要到外头才能解决。

於是她朝着费云昇微微一笑,说:「过两天我就要出府去视察费府的土地产业了。」

「你不能出去——」

费云昇才开口,便被她打断。「……这一次,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好!」这次费云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的答案正在她意料之中,而这个决定她相信费天也不会拒绝。谁教这阵子这家伙特别缠她,缠得她正事不能办,让费天都火了。

既然只有她镇得住他,她肯把人带出去让府里清静几天,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