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最后一根针,吕文郁这才抽空回了阿庆一句,“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九公子醒过来,车前,你去把祖父喊来,然后去看看药熬好了吗,阿庆,你去打听一下各路兵马的动静,波罗援军是不是已经和咱们打起来了,波罗主力军还差多远到达苍川。”
阿庆看了一眼梅时九,知道这是公子交代吕公子什么事了,点了点头朝吕文郁拱手道:“我家公子就拜托吕公子,阿庆这就去。”
谢炳忠匆匆小跑入帐,看着梅时九二话不说上前把脉,眉头紧锁脸色也颇为难看。
“文郁,九公子昏迷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你怎不早些喊我过来,是不是还没告诉圣上他们?若是九公子有个好歹,咱们怎么跟圣上和老太傅他们交代。”谢炳忠考虑的倒地还是多一些,主要也是为了自己的外孙子考虑。
“九公子交代过不让告诉圣上他们,说是会影响战事,不让让他们分心,刚才文郁已经施过针了,按说,九公子应该快醒了,但是这会儿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外祖父,您快给瞧瞧,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此时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候,这一战对大元来说,是生死存亡之战,九公子早就说过,若是他有什么事,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他保持清醒。”
谢炳忠一脸无奈,知道外孙这么做也是受了九公子之托,否则不会在等情况下给九公子施针,再看床板上的人,老人家一声重叹,“这是真不要命了啊,这强行弄醒,只会加重头疾,他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胡闹!”说着胡闹,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知道,外孙定是将所有的可能都跟九公子说清楚了的。
“祖父,快想想法子吧。”吕文郁并没多做解释,因为他理解九公子所想。
“你都用针刺激了,若是他还不醒,老夫能有什么法子,你的医术如今已不在老夫之下了,等着吧,现在这情况,只能等着,最近,老夫一直在琢磨,九公子这情况,或许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既然只能等着,老人家干脆一旁找了个地坐下。
吕文郁身形一动,望着老人家急切相问,“外祖父,什么法子您倒是快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管什么法子都试试啊。
谢炳忠抬头看着自己外孙,斟酌片刻叹道:“这法子可谓生死一瞬间,所以老夫才一直没说,但凡有多几分把握,老夫早就说了,咱们都知道,九公子这头疾的病灶在头颅之内,是碰撞之下瘀血堵塞在脑颅之中散不开,这才造成今日这情况,咱们想尽各种办法想要化瘀散血,目前来看都没用,便只剩下一个法子可以试试,咱们用药不是有个以毒攻毒的说法吗?老夫想着,让九公子再受一次伤…”
吕文郁听得眼珠子直打转,很快就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了。
“外祖父的意思,是找准九公子头疾病灶所在位置,再次猛烈撞击,造成二次桑害,或许能让堵塞之处就此打通,让瘀血散开,只要淤堵散开,凭我们二人的医术,一定能治病好…可是这一撞,很有可能就直接要命,所以外祖父才说生死一瞬间。”
谢炳忠缓缓点头,“正是如此,太过冒险,可以说连一层把握都没有,只是希望渺茫的一个可能,所以老夫才冲冲未说。”这种法子,基本上说了等於没说。
那一头撞下去,可能九公子就直接没命了。
吕文郁也沉默了,这的确算不得什么法子,这是赌命,床板上,梅时九双目紧闭,眼珠子却轻轻转动了一下。
他其实醒了,就是一时无力睁眼也无力发声。